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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和莱伊都有可能会保住你,唯独我不会那么做。”他虚假地弯弯唇角,“作为情报人员,我只需要把我想知道的情报从你身上榨干,就可以废物利用地把你送回去了,这可是一件大功劳。你原本居然会相信我真的不会告发你呀。”

情报人员微微倾身,他的影子几乎把A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营造出了极强的压迫感。

他蓦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话语中的冷意却愈发浓重:“不过你说,如果我在把你送回去之前顺便告诉苏格兰他们,其实你和你的弟弟们不过都是组织研究克隆这个项目的产物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想呢?”

小孩仰着脑袋和他对视,除了从未变过的面部表情,波本还发觉那双眼睛里没有因他这番话而出现警惕,有的只是近乎冷漠的理智,那两汪水红色透彻得令人恐惧。

“你猜到了。”A平静地说道,甚至反问,“那么,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已经做好把我送回组织里的准备了吗?”

波本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脸上仍然不动声色,维持着那副唬人的笑容:“或者,我也可以在这里把你灭口?你要知道,组织里可不缺少实验体,死了一个你也根本无所谓。”

他在试探。

他所有的话都是在试探。

A在克隆格兰蒂的这个研究项目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才会让A说出‘我逃出来后大家就可以选择自由’这样的话;A是否是因为知道苏格兰的卧底身份才选择找上他们,如果是,那么A是否也知道了他的身份;A仅仅只是想借助他们的手脱离组织,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这些,就是波本故意用自己在组织成员面前时的人格面具来‘恐吓’A的真实目的。

男孩眨了下那双仿佛看穿他所有想法的眼睛,睫毛上隐约都挂上了冰霜。

A注视着波本,给出了所有问题的回答:“全都是。”

“你在怀疑的每一件事,”相处的这段时间门里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的男孩从容地说,“无论格兰蒂是我的克隆人、我对组织而言有很特殊的意义还是我知道你们的秘密身份,全都是真的哦。”

长久苍白而麻木的实验室生活,早就使A遗忘了该如何做出各种生动的表情,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在眼中表露自己的情绪。

波本于是惊讶地发现,A的眼睛在笑,他笑得很开心,很满足。

“你能看到这些,真是太好了。”

波本却觉得,A想说的应该是——

你能看到我,真是太好了。

这次轮到A朝刚刚还威胁着自己的金发青年伸出小小的手,裹在手套里的掌心摊平在对方面前,这一幕像极了他与苏格兰初次见面的场景,但A说出的却不再是‘你可不可以成为我新的master’这种话。

他问:“所以,如果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你,你会选择相信我一次吗?降谷先生。”

看着这样的A,波本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A不应该是这幅孩童的模样,而是足以和自己并肩站立的大人,那具幼小的身躯里似乎容纳着一枚成熟的灵魂。

……真的是错觉吗?

第66章 十七只正太

苏格兰几人是在外面天色逐渐昏暗的时候,才发现波本带着A偷溜了的。

“那家伙在做什么啊。”几人聚在大厅里靠窗的小沙发上,苏格兰单手捂脸,怒气值蓄力上升中,“我还以为他带着A先回来了!”

莱伊偏头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象,眉头紧锁:“让安室现在就回来,外面的天色不对劲,恐怕……”

话音未落,在座四人的手机都响起了铃声,他们点开一看,面色都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收到了即将迎来暴风雪的预警消息。

苏格兰尝试着给波本打电话,然后他就腾地站了起来,面露焦急:“没有信号……他们该不会还在阿寺山上吧?”

滑雪场那边大概是提前收到了暴风雪的消息,他们是最后一批被送下山的游客。

按理说,现在虽然还没到晚饭的时间段,可十一月的新潟县基本在四点半左右就日落了,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是自然入夜还是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影响,完全黑了下去。

这个时间,游客大部分都在度假村内部或者购物街里,更别说有那个预警存在,还有谁会停留在危险又什么也没有的山林里啊。

有,当然有,不就是和他们一起来休假、现在却拐带小孩消失的波本吗!

苏格兰只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他于是迅速看向了同样有波本号码的莱伊,得到了莱伊十分无语的提醒:“来新潟前我们发生了点小矛盾,他又把我拉黑了,你忘了么?”

苏格兰吸了口气,嘴角抽了抽:他还真忘了,毕竟平时莱伊和波本基本不用手机主动联络彼此,号码拉不拉黑都一样,所以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反正做任务的时候波本不会也假装没听见莱伊说话就行了。

结果,偏偏是这个时候联系不上。

旁边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尝试拨打了一遍那个号码,得到的都是对方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这下四人不得不确认,波本真的还带着A待在现在最危险的阿寺山中。

本来只是想多试探些和格兰蒂这个不会威胁到好友们卧底任务的人有关信息的萩原二人,也不由面面相觑。

“我现在就联系救援队。”萩原研二也站起身,“小阵平?”

松田阵平朝发小微微点头示意,从善如流地大步走到苏格兰身侧:“我和这位绿川先生一起去和酒店那边沟通好了。”

没来得及起身的莱伊左右看了眼,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

明明他和苏格兰才是保守着秘密身份的组织搭档吧?为什么这两名警察一分任务,他反而被落单了?



此时还在偏僻山崖上的两人尚且未知灾难要来,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对着话。

波本没有纠结于A的真实年龄多久,因为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另一件吓得他一背冷汗但又觉得意料之中的事情。

A刚才喊他时,用的称呼不是组织代号的波本,而是他的原名姓氏,早已被埋藏在时间深处的那个‘降谷’。

波本的眼神犀利了不到一秒,伪装的话还没出口,他一低头便看到了A摊在半空仍未收回的手掌心。

……相信?他要相信来历不明、从组织内部逃出来却知道他们的卧底身份的A吗?

是初次见面时在阳台上自称不幸之人的孤独的A;是博多的那个夜晚,捧着牛奶杯对他说‘这是最后的机会’的A;是面前对他伸手,问他可不可以相信自己一次的A。

波本抬手的同时,眼前闪过了那一串来自长野的电话号码。

“天色不早了。”金发的情报人员最终将手落在小孩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们先回去再讨论吧。”

空气寂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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