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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的花。

他其实并不想永远活在仇恨里,只是实在没有办法,牢笼之中的生活实在痛苦,无论是在陈王身边,还是在季萧未的榻上,都让他十分痛苦。

以至于只有不断地见到鲜血和尸体,才能让他保持着存活的欲望。

但现在,逃走的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他离开晏城,随便捡一条路走,离开晏城,将所有过去都全然丢弃,大约便可以重获新生。

木朝生心跳加快,他重重吐出两口气,向着与阿南所说的全然不同的方向踉踉跄跄扶着墙壁跑去。

作者有话说:

十分溺爱的太傅转头跟木同学的家长笑呵呵说:不管道的啥歉,道了就行,是个好孩子

......为什么这次季萧未只打了手心呢,那是因为我们亲爱的审核大人只准他打手心。。

第16章 我救了你

双目失明实在是不便,他不辨方位,只能凭借着自己的预测胡乱找着方向乱走。

不消片刻,他竟又原路返回走到了刺杀发生时那一处的附近,听见了激烈的打斗声。

木朝生有些焦躁,他转身想要往回走,忽然听见阿南的声音不远不近响起来,似乎在和季萧未说话,道:“有白将军在,必定能将弓箭手活捉回来。”

季萧未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木朝生没能听清。

他听见二人的脚步声,下意识往角落里钻了钻,想让自己躲起来,忽然又听那熟悉的冷冰冰的嗓音响起来,似乎没什么力气,道:“丹秋身上还带着旧伤,不便久战,去帮一帮他。”

“陛下。”

“别吵,”季萧未闷声咳了一会,淡淡道,“去。”

阿南只得咬咬牙,抓着剑返身冲回战局里去。

木朝生安安静静缩在角落中,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

他听到季萧未略有些沉重的喘息声,不算很明显,但也能从中听出些许痛苦,心里想这狗贼莫不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了。

倒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慢慢循声靠近男人所处的位置,走近些许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季萧未身上那股冷香,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股香究竟是什么味道,当真是好闻,夹杂着血腥气也还是那么好闻。

他走神了片刻,很快又回过神来,紧紧抓着匕首,想要通过男人的呼吸声判断他的位置和状态,好一击致命。

他比划了两下,忽然听见巷子口传来陌生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刺客那边的人,在寻找遗漏消失的季萧未。

这巷中血腥气如此浓重,想必很快便会被发现。

木朝生可不想被牵扯进去丢了性命,打算循着来时的路躲回去,将季萧未留在此处自生自灭。

须臾,一道背着比自己高很多的人的少年身形出现在巷子口,艰难前行着。

木朝生唇瓣咬得发白,他恨自己。

季萧未伤在肩头,这人平日便觉得体虚,这会儿失血严重,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

粘稠血液沾湿了木朝生的衣衫,传递到皮肤上,温温热热的,倒与这人的外表不太一样。

呼吸也很虚弱,热气洒落在他颈间,带来些许痒意。

木朝生已经走不动了,停在半路将从身上下滑的男人往上颠了颠,嘟囔道:“好重......”

话音未落,背上依然昏死过去的男人忽然道:“重便将朕放下来。”

诈尸一般,吓得木朝生险些将他一把扔出去,得亏理智让他收了手,没真的照做,只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么还醒着。”

季萧未懒懒散散将脑袋放下来,搭在他肩上,轻嗤一声,“动静太大。”

很快他又微微直起身,打量下周遭的环境,道:“右转直走,朕没叫停便别停。”

“哦。”

阿南先前嘱咐木朝生求助的那间店铺便在眼前,季萧未叫木朝生将他放下,身体虚弱,强撑着靠在门框上,抬手轻敲两下。

不多时那木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他语气淡淡,对着屋中人道:“我手中尚有一株金达莱,可否需要。”

屋中人面容掩在黑暗中,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半晌退开将人让进来。

*

木朝生无所事事坐在椅子上晃腿,这是一家药铺,季萧未肩上被划伤,店铺老板正替他包扎伤口,二人用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片刻,之后那人便走到木朝生面前,用着并不熟练的中原话道:“手肘的伤还需处理。”

木朝生这才想起自己手肘因摔在地上有些擦伤,那一通闹完身心俱疲,连疼痛都忘了。

他能感觉到季萧未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让他有些后脊发凉,不敢多说,也不敢有别的动静,只乖乖应道:“哦。”

若是让季萧未知道自己先前有了逃跑的念头可就糟糕。

他或许会想要杀了自己。

真该死,当时怎么没直接逃走,反而将这人背起一起逃了。

他想得出神,忽然听见季萧未喊他:“小槿儿。”

木朝生自顾自怄气,没应话。

季萧未又道:“木朝生,你想要朕叫你几遍?”

畏于强权,他不得不张了口:“我在呢。”

只是些许擦伤,店主人给他擦了药便走了,木朝生屈指蹭蹭面颊,听见男人冷声道:“过来。”

他又乖乖凑过去,然后被掐住了脖子。

“想跑是么,”季萧未脸色苍白,但神情仍旧平淡,好似受伤的人并非自己,与木朝生拉近距离,像是将要接吻一般,语气轻轻,“那个时候,在巷子口,你想要逃去哪里?”

木朝生后脊僵直,脑袋嗡嗡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感到慌乱,不知道季萧未是如何查探到他当初的心思。

他实在后悔,那个时候便应该指节逃走,而不是像现下这样受制于人。

是他自己脑子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本来已经离开了那里,没走几步便又下意识返回去将人背起来。

他真是昏了头。

木朝生心中一乱,之后再没机会回答,被季萧未截走了话头,道:“你以为自己逃得掉。”

“整个晏城,整个大晟,都是朕的地盘,”季萧未掐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收紧,木朝生感到呼吸不畅面颊泛红,两手紧紧抓着男人那只冰凉的手,恍恍惚惚听见他道,“就算是叫你侥幸逃走,朕也能将走丢的狗找回来。”

无法呼吸让木朝生的身体忍不住剧烈挣动,唇色泛白,将季萧未的手背抓出红痕,片刻之后忽然听见男人闷咳了两声,手上力道松了松。

他开了口,艰难地一字一顿道:“我救了你......”

“你......你竟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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