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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站在远处大喊道,“白二你撒手!不准欺负他!”

“谁欺负他了!”白梨对骂道,“你何时瞧见我在欺负他!”

那吴文林已经奔过来,将木朝生从对方手中拉回来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叉着腰同满面忿怒的白梨对视,毫不客气出言讽刺对方:“若不是你兄长与陛下是故交,你以为你能射中那只兔子。”

“木朝生自己偷袭,我还不曾怪罪于他。”

“各凭本事的事,木朝生眼盲看不见,那一箭射得比你好是他的本事,你靠着陛下的帮助才拿到的猎物,可不就是在欺负人。”

白梨被戳中了心,一时间难堪至极,总觉得外人都在议论自己趁人之危,面红耳赤,大声道:“我已经说了让给木朝生,是他自己不要。”

木朝生被吵得心烦意乱,他觉得头晕,眉心跳得厉害,让他愈发烦躁。

吴文林还准备要与人对骂,却见木朝生忽然弯身将地上的死兔子拾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白梨的脸上糊去。

白梨顿时嫌恶地叫了一声:“木朝生!”

他是世家少爷,娇生惯养,射中的猎物都不愿意自己去捡,突然被腥臭的血和兔毛糊了一脸,白梨恶心得想吐,偏开脑袋胡乱擦着脸,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恨恨地转头望着木朝生。

吴文林赶忙将人拦在身后:“看什么?”

白梨不曾搭理他,直盯着对方身后笑意盈盈的少年,咬着牙,既像是在同木朝生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道:“我并不曾想过要欺负你。”

“你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木朝生语气轻轻,他的声线很好听,清清冽冽,白梨最开始并不曾注意,直到某一日忽然想起对方的话音时才猛然惊觉,他有些出神,又听木朝生接着说,“先前打我的几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木朝生语气带着些许恶劣,唇红齿白,一字一顿喊他:“白二少爷。”

“他算什么白二少爷,”某个少年嘲弄道,“只不过是白家的养子,还真拿自己当少爷了。”

白梨脸色骤然一变。

*

“他们可是又吵起来了?”吴信然手中端着茶,摇摇脑袋轻叹一声,低头轻抿一口,转头对着漫不经心斜靠在椅子上看热闹的季萧未道,“陛下当时便不应当出手,小奴隶想出个风头罢了,回去再教训也来得及不是么?”

“得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白二毕竟是枝玉的弟弟,小槿儿恃宠而骄倒是无事,断不能拂了白二的面子。”

季萧未掩唇闷咳两声,听见吴信然轻笑的声音,偏开视线同下首满面担忧的白枝玉对视了一眼。

白枝玉道:“阿梨脾气不好,我还是去瞧一瞧,担心孩子们受伤。”

“你去做什么?”白丹秋拽住他的袖子,“回来坐好。”

那猎场里已经闹起来了,一群少年围在一处打闹,白瑾也跌跌撞撞跟着往猎场那边跑,大约是想去劝架。

白枝玉面色担忧,很难将视线收回来,焦虑到了极点:“他们已然打起来了。”

“孩子们打个架又不是多么稀奇的事,”白丹秋将手中茶杯放到他面前,冷声道,“你幼时可就不曾打过架?”

“未曾。”

“......”白丹秋冷笑一声,“也是,险些忘了,从前你被同窗欺负,是我替你打回去的。”

季萧未的嗤笑声从上首处传来,白枝玉有些无奈,温声说:“别说了。”

“别说了!”吴文林揪着那个惹事的同窗道,“谁教你这么刺激白二的,还不快给人道歉。”

话音刚落,白梨已经一拳挥了过来,险些砸在他鼻梁处。

吴文林怒道:“你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人群中一片混乱,木朝生眼睛看不见,茫然被人推挤着,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身体重心骤然一歪,重重向前扑倒。

钝痛从双膝和掌心处蔓延时,吴文林的声音便跟着响起来了:“喂,白二,管管你弟弟!”

话音刚落,那边高台之上一直神情冷淡的季萧未却忽然起了身,当着众人的面向着猎场中走去。

白枝玉忙跟着一同下去。

木朝生跪趴在地上,衣衫穿得不厚,地面砂砾磨破了衣衫,蹭破了膝盖,疼得浑身打颤,脸上血色尽失。

吴文林忙弯身下去拉他的手臂,问:“没事吧?”

“站不起来了,”木朝生咬咬唇瓣,额上生出些许冷汗,“好疼。”

“怎么回事?”白梨眼底涌上一丝慌乱,心乱如麻,略有些紧张地挤过人群,俯身查探木朝生的伤势。

从前这人被欺负何曾表露出这般模样,实在是少见,却又无端叫人烦躁,总让他想起那日在书院对方忽然晕倒。

莫不是后腰的伤还没好?

白梨心头思绪万千,紧紧咬着牙关,见木朝生眉心紧蹙,额上俱是冷汗,多半是疼得厉害,一时间也觉得无措,道:“伤到何处了?”

少年们少有主见,眼见白梨神情紧张,便也跟着围过来,七嘴八舌道:“这满地砂砾,许是磨破了。”

“太医在一旁安营,不若先送去太医那边瞧瞧。”

“用不着你们假好心,”吴文林面色不虞,将人统统推到一边去,“本就是白瑾撞倒木朝生的,你们在这凑什么热闹,都让开,叫他自己过来道歉。”

白梨被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甚至算得上难堪,“木朝生只是个奴隶。”

“是奴隶又如何,”吴文林高声打断道,“我真看不起你白二,将门之后,名门贵族,成日只知道呼朋唤友欺辱弱小,你长兄长姐的胸襟半分不曾学到。”

话音刚落,一旁瑟缩的白瑾同白梨一起变了脸色。

他知道白梨十分在意自己的出身,因为只是白家的养子,不想叫人看轻,也不想丢了白家的脸,所以一直想要得到哥哥姐姐的认可。

幼时总有别家少爷取笑他的出身,白梨时常同人争执打闹,直到年岁大了些之后,那些流言蜚语才渐渐消失。

虽是如此,并非白家亲子的身份始终像一把刀一般悬在白梨的心上,动辄便要落下来,将那颗心戳得血肉模糊。

白梨脸色一度变化,几个少年都有些怵,打算先行离开此处以免被误伤,那吴文林倒是不怕他,仰着脑袋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在其中,同白梨对视着,时时刻刻准备着或许会发起进攻。

但白梨只是咬咬牙,转身将白瑾拉到面前来,低声道:“小瑾,同木朝生道歉。”

白瑾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十分苍白,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木朝生的面庞上,看他面无表情跪坐在地上,额上溢出冷汗,眉眼被遮挡,周身气质却不卑不亢。

白瑾的身体有些轻微发颤,他下意识转头望向白梨,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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