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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面,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施舍。

吴信然带着弟弟的东西向宫外走去,脸色阴沉,迈出宫门那一刻却忽然笑起来,一如往常。

*

后几日,木朝生的眼睛已经能模糊瞧见东西了。

他对周遭人人都十分冷淡,话很少,连白枝玉在时都不愿过多交谈。

白枝玉欣喜他双目好转,又焦心他沉默不言,试过许多回也不见效。

季萧未从朝堂上下来,又和臣子们因为阳城的战事发生了争执,脸色难看,倒也没怎么发泄。

返回紫宸殿之后便劝了白枝玉两句,让他暂且先安心。

木朝生如今生机勃勃,他想活着,便一定能活着,不会轻易寻死。

关系亲疏,往后他们还有时间弥补,与自己是不同的。

季萧未只觉得有点一点点遗憾,但也不算特别遗憾,想着这样就已经很好。

起码从前也算亲近过,信任过,也爱过。

虽然从未说出口,但对方心意如何,他一向清清楚楚。

自己的心中何意,也从未刻意隐瞒。

季萧未将白枝玉劝走,自己先去了偏殿沐浴,之后带着氤氲水汽去看看木朝生。

他白发半干,搭落在肩头,沐浴之后面容稍稍有了些血色,病气弱了些,耳上戴着玉坠,指上也戴着几个雕饰精美的玉戒。

披着长衫,提着宫灯悠悠迈入殿中时,只觉矜贵清高,不近人情,又好似颇具色气。

木朝生方才摘了覆眼适应光线,听到脚步声便警惕地抬起脑袋,那方模糊的人影骤然入了视线,一时间竟愣了愣,许久给不出什么反应来。

再之后季萧未靠近些许,之间距离很近很近了,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抬起眼,对方的容貌直直撞入视线。

季萧未的右眉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64章 眉上痣

木朝生瞳孔微微放大,原本这样近的距离也并非不曾有过,平日接受得心安理得,如今却只感到心跳快得厉害,一时间连冷战的事情都忘了,结结巴巴开了口,问:“做......做什么?”

“怎么这副表情?”季萧未侧过脸去,从木朝生身侧越过,微凉的,带着水汽的发丝蹭在对方肩头,却又只将距离停在这咫尺间,如同拥抱般,从榻上枕边摸过一方手绢便直起了身,漫不经心道,“眼睛能瞧见了?”

距离拉远之后木朝生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有些空虚不满,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是哪里不满,只“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下子都没了话,季萧未安静擦着自己发丝上的水汽,修长指尖捏着那方手绢,苍白得近乎透明,原先以为是冰雪造的身躯,如今瞧着倒像是真的。

木朝生将视线艰难移开,垂眸望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又不甘于只能同季萧未这般相顾无言地干坐着,生硬地找了话题,开口接着说:“还有一点......”

季萧未便跟着应一声:“嗯?”

“还有一点什么?”

“还有点模糊,远些的东西瞧不清楚,”木朝生闭闭眼,道,“还有......有点干涩,疼。”

于是季萧未便倾身过来,两只冰冷的手落在面颊上,木朝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着对方的动作仰起头来。

季萧未俯身靠近,木朝生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脸,他不记得很早很早以前的宫宴上曾经也有过一面之缘,只当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他心跳很快,脑袋里一团浆糊,想什么都想不清楚,呼吸也急促着,连眨眼都忘了。

季萧未开口问“还疼么”的时候,木朝生便也跟着开了口,晕头转向问:“你的头发为何......”

季萧未没应声,他碰了碰木朝生的眼睛,知道干痒或许是假的,倒也没戳穿,脸色平静,看起来有点无情无欲,只是又隐约含笑。

木朝生自己已经接上了话,说:“是因为中毒吗?”

“嗯。”

季萧未不想过多提起中毒的事情,想是对方大约也是如此,便自作主张换了话题,轻笑道:“今日怎么话多了?不生气了?”

木朝生骤然清醒,“怎么可能!”

“那便罢了。”

男人又起了身,将头发揽到肩后,耳上玉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着,惹得木朝生的视线也很难偏移,直直盯着看了很久。

他又有些出神,忽然听季萧未说:“朕留在此处又要惹你生气,还是等你睡熟之后再来罢。”

言罢转身要走,木朝生心下一急,竟顾不上生气与否,一把拽了他的衣袖,道:“今日也可以不生气,明日再继续。”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颇为急色,懊恼地想要找补,“我想问问吴文林的事情。”

“朕不想和你说外人的事。”

“......”

木朝生绞尽脑汁:“那......那......”

那了半天没那出个东西。

季萧未笑起来,淡声说:“你还当吴文林是朋友?”

“......”木朝生一时间答不上来,“我不知道。”

一旦恢复记忆,从前那些掩藏的真相便纷纷浮出水面。

吴家所做的一切才是导致自己走失,被木家带走的罪魁祸首,吴文林的长兄是害他经受那么多苦楚的真凶,哪怕吴文林待他再好,心中总有隔阂。

更何况那时吴文林还为了保他兄长一条命,选择站在自己的对面,像是无言之间便做出了抉择。

木朝生如今不想去思考他与吴文林往后的关系,也不想思考自己与季萧未的,只想要逃避片刻,于是只问:“他真的死了么?”

若人死了,也就没了纠结的意义。

季萧未手中手绢沾了水,湿透了,却也没将其丢弃,反而塞进了自己袖中。

木朝生:“那是我的——”

“要逼吴信然从角落里站出来,主动参与谋乱,吴文林必须要死。”

“必须要让他谋乱么?”

“他若藏着不动,朕便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除去吴家,留在朝堂上,世代延续,始终是个隐患。”

木朝生不懂权谋,听着倒是有些道理,就是可惜了死在博弈中的棋子。

甚至连自己也是棋子之一,否则一开始他不会连同白枝玉隐瞒真相,冠之以男宠和替身的名头,将他留在身边。

连保护和偏爱都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想起来又觉得恶心了,木朝生强忍着不适,记起当时死在自己剑下的白瑾,狠狠闭了闭眼,道:“真是便宜了白瑾。”

那一剑下去瞬时便要了命,死得太过轻松,如何能抵消自己十余年来的苦痛。

“尸体还未处理,你若不满,大可以去鞭尸。”

木朝生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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