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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但会替她上阵,她在后头引导。”

“已经说好了,如今战争在即,或许过几日我便要走。”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感到季萧未的手指又一次动起来,颇有些艰难地抓紧了他的手指。

季萧未抬了眼,安静与他对视着,铺撒在枕上的银白的发,在烛火照耀下泛着月晕般柔和的光。

他声音沙哑,语气也很轻,几乎快要听不清。

但木朝生还是听清了,他一字一顿,像是不清醒,喃喃说:“这个世间,无人离了谁便活不下去。”

“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罢,”季萧未轻声道,“朕……朕会为你,兜着底。”

他紧紧抓着木朝生的手,口中说着没人活不下去,却又像是话中有话,想要告诉木朝生。

自己活不下去。

舍不得。

想要一直看着木朝生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身侧,永无分离之时。

但他已经打开了笼子,已经隐忍了那么久,他将笼子打开了,将折断的翅骨修复完好了,只等着鸟儿飞走。

他可以接受的,也可以等待鸟儿回程的驻足,直到生命耗尽之时。

季萧未知道自己病得不轻,脑子已经乱了,难以控制自己身体,掩藏不住那些脆弱的情绪,一时间竟全然奔泻而出。

再多说一点,恐怕木朝生就要察觉了。

他不能让木朝生看到自己的弱点。

只要木朝生都看不见,外人便也看不见,他还能如往常那般沉着冷静,威慑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

他再次合上眼,将眼中险些暴露的软弱藏起来,道:“去好好收拾一下,不必陪着朕。”

“陛下。”

木朝生没走,他想自己大概探清了对方的心思,如今亲眼所见,亲身陷在对方的爱欲之中,如何能不清楚。

季萧未不想让他瞧见,那边当做不曾看见好了。

他的手指摸索上去,与对方十指相扣,仗着季萧未生病,不清醒,公然撒谎道:“我舍不得,你陪陪我。”

一向冷淡的人难得弯了眼睛,他嗓子痛得厉害,说不出话了,只用尽力气回握过去。

作者有话说:

所以其实是老季离不开木木啊,想到死亡都觉得心里不舍,放不开手

晚安。

第66章 如何才能不爱木朝生

吴信然来过紫宸殿,说是探望陛下,但其心如何众人心知肚明,木朝生没让他迈进殿门一步,提着剑冷冷淡淡挡在门前,半句话都不曾说。

吴信然知道他根本不怕在宫中杀人,季萧未想尽办法也会保他,更何况如今已经定下了行程,只差一道召令,给他一个武将的身份,佩剑也便名正言顺了。

没什么话可说了。

将人赶出去之后木朝生又返回寝殿,那时季萧未已经睡下,他没到屏风后头去,只和阿南站在门边说话。

“陛下担心去路上会有埋伏,”阿南道,“金达莱营的执营信物已经给了小郎君,暗卫会陪同小郎君一同到阳城去。”

“那陛下怎么办?”

金达莱营其实没什么忠诚度,全靠着信物受主人指挥,信物在谁手中,便听谁的。

如今那道烙痕在木朝生身上,季萧未已经洗去了自己的刺青,将号令的权利给了他。

木朝生若带走晏城的势力,季萧未身边便只剩下阿南和几个贴身侍从了。

到时候若遇上刺客,他身体又每况愈下,恐怕阻挡不住。

木朝生神情平静,道:“金达莱营的人我不会带走,家国不可无主,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往后放。”

“小郎君——”

“不必多言,便如此吧。”

木朝生将覆水收回剑鞘中,转了话题问:“林叔叔还未传回消息?”

阿南摇摇头。

他去找林若离的遗物,到现在杳无音信,也不知是否是放弃合作的意思。

季萧未倒也没真的将希望放在一个前朝的外姓王身上,他习惯了靠自己,从太子成为皇帝,从权利架空到逐渐握权,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

林回若带不回枯骨的解药,那便不必再多等。

可木朝生与他出了分歧,他是个贪心的人,他想要活着,也想要季萧未活着。

要是林回没能找到解药,等战火平息,他便自己去找一找。

晚些时候季萧未退了烧,清醒了一会儿,但喉咙如同刀割火烧,不能言语。

他微微蹙眉,忍了半晌还是开了口,轻声问:“吴信然来过?”

“你听到了么?”木朝生凑上前来,“我以为那会儿你正睡着。”

“隐约有些印象,”季萧未抓着对方的手,垂眼看对方指上薄薄一层茧,说,“何日启程?”

“与姐姐说的是明日,但也是掩人耳目,或许今夜便要走了。”

木朝生伏在他榻前,像只舍不得主人的小狗,撒着娇蹭着对方的手,嘟囔道:“陛下病着,也不能送送我。”

季萧未合上眼,强忍着欲,没说话。

木朝生又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我会早些回来,到时候陛下要来接我。”

“小槿儿。”

季萧未忍不住道:“朕若是活不到——”

“陛下可以,”木朝生不想听他说话,只顾着打断他,“生与死其实只是一念之间,只要你想活着。”

只要有过活下去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瞬,生长在荒漠的花也能扎根生存。

“无人离了谁便活不下去,这是陛下与我说的,”木朝生道,“陛下要以身作则。”

季萧未又闭了眼。

他快要忍不住了,快要抑制不住了。

情爱和不舍,他说了慌,他同木朝生说的那些,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想要放手,想要装作可以松手,但如今又感到自己一直在深渊欲海里沉浮,艰难地靠着木朝生,抓着他的手,以求些许喘息之机。

他曾经想要将木朝生从泥沼里拉出来,他以为自己是这般做的,而后才惊觉并非如此。

那朵盛开在枝头的花,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攀爬挣扎求生,一点一点走出地狱,去往人间。

反而是自己一直坠在深渊里,若有朝一日木朝生松了手,他便会彻底失去生机。

季萧未闭着眼,他的身体隐隐颤抖,片刻之后,那具柔软美好的身体伏下来,同他接吻。

木朝生吻他的唇瓣,不带任何欲望,只是觉得季萧未如今很需要,于是便吻了。

他只想要一句话。

只要季萧未说了那句话,他便能放心离开。

木朝生等了一会儿,没有暗示,也没有催促。

他抓着季萧未的手,等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瞧见对方长长叹了口气,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轻轻碰了碰,无声道:“朕,等你回来。”

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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