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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安定了几日,给百姓送了粮食,木朝生在街头遇上了两个妇人,大概是瞧他身穿软甲,手握冷剑,又看他有那般惊人的容颜,知晓他便是白丹秋带回来的那个少年。

听闻在战场上犹如杀神,无人可挡,很是凶恶,偏生又生得这样艳丽漂亮,一双异瞳宛若珠宝,让人心神恍惚。

两个妇人将他瞧瞧打量着,木朝生没感到恶意和不适,也便没放在心上,边走边翻来覆去看季萧未给他写的那封信。

字迹倒是漂亮,苍劲有力,就是有一两个字笔画抖了些,约摸落笔时还在咳嗽。

真叫人放不下心啊,木朝生想,身体差成这样,偏偏又狠得下心,当初怎么想到用红颜散来压制枯骨的呢。

如今得多难捱。

林若离是溯药谷的谷主,连他自己中了毒都救不了自己,季萧未怎么敢的呀。

木朝生心中焦躁,每每想到对方体内哪一位犹如悬在头顶的刀刃般的毒,便觉胸闷喘不上气。

木朝生烦躁地攥紧了剑柄,眉目间染上些许冷意。

他将要转过弯去,想着回到军营得好好发泄一下,或者等今夜突袭时再发泄,没走两步却突然听人在后面叫他,喊他“木小将军”。

木朝生抓着剑的手骤然松了松,先前躲在角落看他的两个妇人站在身后,将手中的包裹塞进他臂弯里,道:“家中还有余料,你们上阵杀敌,衣衫破损得厉害,给你们做了些衣衫。”

木朝生愣了愣,忙着弯腰道谢,连声道:“谢谢谢谢,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缺衣衫的。”

“你袖口都破了诶,”妇人道,“别客气小将军,几件衣衫而已,乱世里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拿去就是了。”

木朝生有点尴尬:“可是姐姐不让我拿百姓的东西。”

“我们非要给你,白将军要训你也是不成的,”妇人安抚他道,“没事的,白将军会体谅的。”

她们也是头一次同木朝生接触,往常远远瞧着总觉冷漠,凑近了一看不也就是个年岁不大的娃,拿她们点东西还得问问姐姐准不准,可爱得不行。

两个妇人带着并无恶意的嘲弄笑意一步三回头走了,木朝生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将包裹抓紧了,继续往军营走。

没走两步,耳后骤然传来破势的箭离弦之声,带起的风扬起了他颊边的碎发。

木朝生猛地停了脚,攥紧了剑柄,回身时长剑铮然出鞘,却未等他抬臂做挡,一人忽从暗处闪身而出,手腕剑花一挽,“铮”地一声将那支冷箭挑开。

木朝生面上划过一道风,他颤颤睫羽,尚未回神,那人已经顺势离去,转眼消失在街巷转角。

他那时没瞧清对方的脸,只觉得身形熟悉,一时间竟然记不起是印象中的谁了。

好奇驱使着他沿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上去,也来不及去追究方才射箭之人是谁。

他跑得急,绕开那些繁乱的巷子,小路交错,没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

木朝生有点懊恼,眉心微微一蹙,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一时又不敢深思,只拍拍脑袋转了身。

而后在拐弯处同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他那一脑袋砸得对方闷哼一声,忽然听那人小心翼翼道:“木朝生?”

他骤然抬头望过去,脸色沉下来,淡声道:“白梨。”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卷啦,战场的剧情应该不会很多,大概率是一笔带过,很快木木和老季就能重逢啦

明天见啦!晚安~

第68章 季萧未的锁链

自上回相见之后已有许久不曾往来,白丹秋也没有要将白梨带到阳城来的意思,让他在晏城陪着长兄。

木朝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也是第一次瞧见对方的脸。

总记得这人脾气很差,说话很不好听,竟然长得一张娃娃脸,瞧着年岁很小。

他还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从对方身侧穿行而过,望向白梨身后交错的巷道。

白梨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他大概也觉得尴尬,还有些窘迫,却又急着想要找些话题。

他往前走了一步,木朝生便骤然回过神,跟着往后退了一步,始终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将对方划分到陌生人的行列里。

白梨脸色有点难看,倒没再进一步前进,只道:“你便这么厌恶我么?”

木朝生轻轻地笑着。

他还是如往常那样,哪怕身上沾再多的血,哪怕身体已经抽条,不再是从前瘦弱少年的模样,哪怕周身轻浮气质已经沉静下去,但笑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能从中看到从前的轻佻和带着挑衅的诱惑。

他还是以前那个木朝生,但周遭岁有的一切都已经变,连自己也已经变了。

白梨想,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变化。

他以前是多么自我的一个人啊,因为兄长的缘故,多少世家子弟追捧着他,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和受过阻碍的时候。

直到陈国在陛下手中覆灭,直到他入了宫见了木朝生,一切都变了。

谁会不喜欢木朝生呢?

那样的容颜和性子,爱的人爱得深切,恨的人又恨之入骨。

叫人轻而易举就会陷进去,却又难以抽身。

白梨走了会儿神,木朝生也没说话,等他他自己清醒过来,这才笑道:“为何不能厌恶?”

“白梨,”他叫对方的名字,又觉得这样说话不够尽兴,于是又改口喊他,“二哥啊……”

白梨瞳眸随之一颤,听他道:“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换做是你,你能一笔带过直接翻篇吗?”

木朝生将剑收进剑鞘中,抱着剑笑意盈盈绕着白梨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他的装束和神情,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呢?也想跟着姐姐上战场吗?”

白梨想,自己又该怎么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来见木朝生的。

他在家中呆了很长时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反反复复想着那时木朝生接连几句的“不喜欢”。

他失着忆,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不喜欢自己。

白梨给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里暗示,最后就得到这样的结果,如何能甘心。

他想见见木朝生,他知道自己和木朝生之间关系复杂,情感也很复杂,有些东西他注定得不到了,无论自己是否与他交恶,都是得不到的。

所以只能深藏心中。

如今见到了,又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说不出口。

木朝生厌恶他。

白梨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再见木朝生好像有什么地方还是变了,让他有些陌生,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何处陌生。

于是只找了别的理由,道:“吴信然谋乱了,你知晓么?”

木朝生本缺了耐心要走,闻言脚步忽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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