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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挂在通红的眼角悬而未坠,就好像他真的那么舍不得。

我死死地攥住了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还是觉得怨恨和失望。

我不明白自己对于许衷来说究竟算什么,也许他真的动过心,也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找不到替许衷辩白的理由,就像我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说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在意我。

我没办法开口,他不主动去说。

就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许衷一开始的目的不纯,很多时候也只是利用,但我还是会心软。

我还是想让他能够得偿所愿。

在我打开门之前,我没想到许衷会哭。

杨明阳的手里拿着咖啡取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靠在墙上的许衷。

墙灰蹭到他衣服上,风从被打碎的窗户那里吹进来,可能是被冻的,他的脸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只是不言不语地流眼泪。

“沈涣。”杨明阳先注意到了我,他挺直了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许衷。

我没等许衷说话,只是擦掉了他的眼泪,变得冰凉的泪水在我手上缓缓铺开,我再一次感到窒息。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

他没露出喜色,握住了我的手。

第75章 “不尽人意”

杨明阳见我答应了,也就没再出租屋里待下去,他随手把喝完的咖啡塞进了许衷手里,拍了拍他微微耸动的肩膀:“我早就说过了,你自求多福吧。”

许衷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杨明阳从楼梯上走了下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不打算问许衷,杨明阳早就说过什么。

不需要问,我都能从他对我说的那些话的蛛丝马迹中猜到,左不过是让许衷放弃这个计划,或者是别利用我。

只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许衷把他的计划对我和盘托出,我又做好了准备、给了他承诺,无论是我,还是许衷,都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许衷,他拿着纸杯的手指用力,在上面留下了不浅的指痕。

他轻轻地抽了口气,对我露出了一个硬拗出来的笑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湿漉漉的:“进去吧?”

我把杯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打开门,等他先进去之后,再把空了的杯子扔进垃圾桶里。

没喝完的巧克力奶放在茶几上,我突然又想起许衷刚来到我家里那天,我拿在手上的那杯巧克力奶。

许衷拿书的手顿了一下,他明显也注意到了那杯巧克力奶。

从我答应他开始,许衷就没再看我,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敢,他说:“我把垃圾都扔了?”

我点点头。

我其实不太明白,明明是许衷利用我在先,为什么他要哭的那么伤心。

我对他来说,究竟是一个可以被他利用的棋子,还是他早就动了心的爱人?

许衷几乎是仓皇地将巧克力奶倒掉,他的手一直在抖,我几乎要以为他还要流眼泪。

但是他的眼泪似乎在门外的那个时候流干了,即使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亮的惊人,我也没再看到他脸上覆盖上几道泪痕。

而我跟许钦言的相处远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

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许衷突然开口问我:“你想让我我跟你一起去柏林夜吗?”

他很久没去过柏林夜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许衷皱着眉,他的眼睛有点肿,脸上的疲惫之色很重,带着点倦怠:“我想看看许钦言是不是也在。”

我怕他跟许钦言在柏林夜打起来,又觉得他只是担心我不想靠近许钦言,就摇了摇头:不用。

许衷咬住了嘴唇,他这段时间咬嘴唇的频率格外高,见我反对也没有露出沮丧的表情。

许钦言的确来柏林夜了,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他坐在调酒台前和江肃洲说话。

也不知道许钦言说了什么,江肃洲笑得挺开心,一抬眼看到我,就朝我挥了挥手:“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我朝他微微点点头,假装没看到许钦言脸上浮起的笑容。

“我刚刚还跟他说了许衷跟你的事情,”江肃洲随手把酒杯摞在旁边,他托着脸,“他还跟你住在一起吗?”

我一边在心里思考许钦言到底跟江肃洲说了什么,江肃洲怎么连这些事情都抖了出来,一边把脖颈上的围巾扯了下来,许衷想帮我系围巾时,被我拒绝了。

我倒也不是多么抗拒许衷和我的肢体接触,只是感觉我们俩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的靠近总让我以为他别有用心。

我看到许钦言那张在眉眼间和许衷有一两分相似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来昨天夜里许衷脸上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的泪痕。

太难受了。

“我听你那个朋友说,哥哥他跟你来过一次这里,”许钦言跟了上来,他伸脚抵住了休息室的门,眼睛一弯,就好像他和许衷真的那么兄友弟恭一样,“以后就没来过了。”

我把风衣的拉链拉了下去,看了他一眼,没搭话。

“如果我男朋友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算他是个哑巴,我也舍不得让他出来工作,”许钦言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也不在意,抱着胳膊,说不出是试探还是玩笑,“哥哥对你这么放心啊?”

我很想像自己在心里规划好的那样,朝他笑一下,或者顺着他的话说些什么,但是我抬眼就看到他脸上极讨人喜欢的笑容,只想告诉他——“这跟你没关系”。

我按捺住心里的厌烦,反问他:靳重不是你的男朋友?

许钦言凑近,脸色微微一变,有点不自然,又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里好像没有靳重的事情吧?”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已经没有跟他继续说下去的耐心了,直接指了指门口,言简意赅:出去。

许钦言挑眉,我以为他会生气,谁知道他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镇定自若地说:“我还会再来的——哦对,风衣还挺好看。”

说完后,他体贴地帮我关上了门。

许钦言嘴里的那件风衣,是许衷嘴里的“情侣装”,他的那件是纯黑,我的是纯白,收腰的款式,我几乎没穿过风衣,风从布料中穿过去时,彻骨的冰冷让我频频低下头检查拉链。

我不太清楚,许衷让我穿这件风衣,是为了告诉许钦言他有多在意我,还是为了向许钦言宣示主权。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门外传了过来,我以为是许钦言去而复返,打开门,却看到是杨明阳站在门口。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明阳探头往休息室里看了两眼:“刚才许衷催我过来,说许钦言肯定会在这里。”

怎么又是许衷?

我告诉他:许钦言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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