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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因为许钦言的疯狂行径而隐隐有些松动的态度,又因为许钦言的倦怠和劳累而重新变得坚定。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沙发上的那把水果刀,兔子急了尚且都会选择咬人,再加上许钦言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茬,他的疯狂和冷漠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我不希望这把刀的刀刃插在自己身上,同样也在心里祈祷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许钦言揉了揉眉心,他叹了口气。

靳重犹豫地俯下身:“你要睡觉吗?我给你拿枕头。”

许钦言摇摇头,他拍开靳重伸过来的手,把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你先去休息吧。”

废弃的工厂里唯一算得上干净舒适的地方就是沙发,靳重也没想到许钦言会这么做,愣了一下。

许钦言却没再说一句话,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

单看他这副模样,很难把他和绑架犯联系起来。

我不能理解,许钦言非承志集团不可吗?

靳重说过,他希望许钦言能跟他回加拿大,他可以把靳家的公司交给许钦言。

许钦言不可能不知道靳重有过这个打算,但他还是选择了剑走偏锋。

就算将自己的未来当做最后的筹码,他也拒绝了靳重的援手。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许钦言走上前,一脚踹翻了椅子。

无论是我还是靳重,都没有料到他会发火,我失去平衡,顺着椅子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椅背上产生的撞击感无异于当时的车祸,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眼冒金星是什么感受。

“许钦言,他的伤还没好!”

许钦言就像没有听出靳重在劝阻下的警告,他不回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狠狠地抽了口气,晕眩和疼痛交织在一起,让我有那么一时半刻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我没有拿刀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许钦言朝靳重笑了笑,“靳重,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靳重说不出话。

我躺在原地,缓缓地吸气,再呼气,直到下巴被许钦言掐住,他的指尖陷进我脸颊的肉里。

我还是没能从疼痛中缓过神。

太疼了。

“手机给我。”

靳重默默地把我的手机放到许钦言手里。

他强硬地将我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按在手机屏幕上,试着用指纹解锁,在打开手机后毫不犹豫地忽略了接二连三弹出来的消息和电话,点开了相机,把摄像头对准了我。

我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靳重伸手要拿我的手机:“你威胁不了许衷的。”

许钦言躲过去,朝靳重晃了晃手机,再朝我挑了挑眉:“真的吗?”

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被我的沉默扇了一耳光;“我问你呢,你真的觉得你对于许衷而言,是可以弃如敝屣的存在吗?”

我思考了很久,才果断地摇摇头。

我的本意是表达我不知道许衷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许钦言却没看懂。

他不再顾及靳重的劝阻。

“长话多说,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去考虑,”可能是冷静下来了,又或者是他的摇头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许钦言出奇地平静。

他一字一句地说,居然还能看着我笑。

“许衷,要么你答应我的要求,把白纸黑字的合同寄到我发给你的地址上,要么我把沈涣的心脏寄到许家,大不了到时候一命赔一命,我死了无所谓,你以后怎么办呢?”

许钦言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在试探许衷的弱点。

“是成为许纭的拖累,每天都吸她的血,找个像乔卉那样的女人联姻?”他甚至嘲讽到,“你对女人会有所谓的生理反应吗——不会还要吃药吧?”

“你的选择晚一分钟,我就在沈涣身上划一刀。”

我被迫看着镜头,因为伤口的疼痛和绳索的禁锢而无法挣扎,只能心里期待,许衷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许钦言拿捏住最脆弱的七寸。

“现在是十九点三十六分,许衷,我等着我们俩最后的结局。”

说完,许钦言朝我晃了晃手机,他坦坦荡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着我的面把视频发给了许衷。

靳重小心地走上前,把椅子扶了起来,他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又重新固定了一遍绳索。

许钦言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他大概也知道防范于未然的道理,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把玩着那把水果刀。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尼龙绳陷进我的皮肉里,我感觉我的手都要彻底失去了知觉。

靳重舔了舔嘴唇,站在一旁喝了半瓶水。

尽管许钦言一言不发,一副什么都不担心的模样,我也知道他其实是焦灼的——毕竟许钦言不能百分百确定,许衷真的会为了我放弃这一切。

就连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希望许衷能够过来救我,带着我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又不愿意他真的为了我舍弃太多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不想让许钦言通过要挟许衷而得偿所愿。

许钦言把手机扔到一旁,盯着它发了好一会儿呆,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手机拿回来时,他又站了起来,拍了拍靳重的肩膀

靳重比我更关注许钦言的一举一动,忙问道:“怎么了?”

许钦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和靳重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靳重明显很茫然,提示道:“许钦言?”

“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许钦言的眼睛虚虚实实地看向靳重,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少年时的两人,“你跟我说,你会永远陪着我,无论是什么事情。”

“这一点我做到了,对吧?”靳重也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我陪你逃过学,帮你打过掩护,我爸妈常年不在家里,你就让你爸爸给你买的厨师给我们俩做意大利面……这些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我被绑在椅子上,挣脱不开也逃离不了,两个绑匪却开始回忆往昔。

我一边觉得难以理解,一边又顺着靳重的话想象了一下这些年许钦言的留学生活。

在许志国眼里,许钦言究竟算什么呢——摔坏原配的骨灰盒而被自己送出国的私生子?还是能够用来操控儿子的工具?

许衷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许志国和宋箐之间有没有存在爱情,我同样也不知道这位晋升为许志国二婚夫人的秘书究竟长什么模样,就连在许钦言的脸上,都很难找到她的影子。

“那你就祈祷一下,许衷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许钦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将靳重嘴里再温馨不过的回忆打成了碎片,他说,“就算到最后我无处可去了,你还能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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