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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新的选择就会出现,”我咳嗽两声,看着张明生脸上的复杂神色,笑着讲,“但詹韦清不甘心,是不是?”

“恭喜你,张生,你跟我一样,也招惹到疯子了。”

第52章 五十一

毫不意外,张明生再次软禁了我。

房门关上时,他从门缝里望过来一眼,那道看不出感情的目光被我接住。我不能容忍他在刚刚露出真面目后就这么离开,连滚带爬地下床,拖着身躯扑到门边,想阻止他关门。但我迟了一秒,他抓住门把手,无情地封闭了那一扇门,仔细听,还可以听见钥匙在锁芯里搅弄的声音。一圈半,锁紧,锁死,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跪坐在地上,靠着门,泪痕未干,敷在脸上,潮得很不舒服。我喉咙嘶哑,只能低语,对着禁闭的门,我开始魔咒般地重复:“张明生……张明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渐渐地,嘴中不再是呼救和恳求,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我不停地咒骂,用尽了听到过的一一切怨毒词汇。也就是那一瞬间,如有一根金针刺穿了我的身体,形成了我新的骨头。

我恨张明生,我是恨他的。恨他玩弄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感情,恨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报复,更恨他真的都做到。有一瞬间,我甚至后悔救他,就让他死在那场烈火里,我的人生也不会这样不安宁。我一直觉得是我自己的错,是我瞻前顾后,是我优柔寡断,原来他都看到,他都算到,他故意引诱,让我自己撕扯自己。

我是马戏团的老虎,无论穿火圈的那一刻多么精彩,观众的呼声如何盛大,驯兽师为我取的新名字如何美丽,望向我的眼神多么珍惜,在这辉煌的灯火之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被奴役。

张明生在观察什么,他在等待什么?我的牢笼是他布下,他的牢笼却是自己的人生。控制我会让他满足吗?他如同大海的人生,被我含血衔来的石子填了多少?

我疲惫至极,大脑却格外亢奋,发抖地蜷缩身体,读出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我会杀了你,张明生。”

此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我并没有惊讶太久,反而因此镇静。我已陷入如此境地,无法重来,无法疏解,无法解脱,更无法一死了之。我为什么要死,张明生一边逼我去死,一边又要我留下来和他做一生一世的俩夫妻。凭什么,凭什么。要死,我也要张明生跟我一起。困在詹韦清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对,就这样。

我要杀了张明生。

不管我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要先杀了他,我要他安排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对,我要杀了他。

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我没杀过人,我受过的一切训练都是为了捍卫他人的生命安全,但仔细回想,保护和伤害,竟然挨得那样近,几乎可以贯通。只要你有能力保护谁,那你一定做好了准备去伤害什么人,不管你会不会真的去做。

枕边的电话嗡嗡作响,是张明生不小心遗漏的工作电话。我冷笑,看来他真的慌乱,连电话都不记得带走。此时此刻我如果一个电话打给警署,一切便会大白于天下,张家的所有人都会锒铛入狱。可我已无心替广大市民伸张正义,牢狱或死刑,对张明生而言,都不算什么。他蔑视警署,自然不会痛苦,再雇几个律师,大讲特讲他的悲惨人生,陪审团一听便潸然泪下,说不定又减刑了。稍不留神,警方轻视,说不定他还会逃脱。

我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我随手捞出电话,刚要挂断,看见来电显示是一个“张”字。

应该是张耀年,他这个时候打给张明生,不知道有什么事。威胁?又或是谈判。

我按下接听键,靠到耳边,听见老人喉咙似被痰卡住,声音含糊不清:“阿生,是我,我是爷爷。”

亲爷爷,只能打张明生的工作电话,真可悲。

我没有接话,冷冷听着,等他的下文。

可惜这个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立地化作枯骨的可怕老头比谁都机警,他见我没有搭话,也沉默了好一阵子,又试探着询问:“那边是阿生吗?”

他应该也知道,张明生的电话,不会随随便便落到别人手里。沉默的一分钟里,他是否在盼望接通电话的事绑匪,而张明生已经遭遇了绑架?

我自然不会让他开心地幻想,遂接话:“是我啊,我是阿青。”

“啊,是阿青,”果然,张耀年的声音稍显落寞,“你回来了啊。”

他竟然知道我的出逃。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阿青,你可千万不要学阿生的爸妈,”张耀年苦心嘱咐,听不出真心假意,“他们两个私奔,故意抛下阿生,你不知阿生小时是多么地恨,到现在都不认母亲的。”

张家老宅那张所谓的少奶奶照片,确实不像小杨阿姨。

那她是谁?

疑窦丛生,驱使着我继续演下去。

“怎么会,只是当时忽然地震,我同他们走散罢了,我身体不好,得人救助,待地震过去,又联系不上张生,这才,”我开始跟他对着编瞎话,彼此心照不宣。

“那就好,那就好,阿生最疼你和可可的,因为他小时候没有母亲疼,唉,当年联姻,是我做错了,才教他父母不情不愿地在一起,不情不愿地生下张生,他父母都厌他,私奔都不带他,唉,你说说,天下情侣私奔,哪有不带小孩的,”张耀年连声叹气,“这份仇,阿生不说,我也知道他一直记在心里。”

张明生恨自己的父母?我怎么没有发现。

他不惜杀人为父母报仇,如果不是在意,为什么这样做。

此人奸滑阴毒,就算见过他那张老脸,明白他寿命无多,心中也还是害怕。

我继续试探:“小孩子,不懂事也是应该的,现在他和从前不一样……”

“你别怪我多嘴,”张耀年忽然打断我,“于sir,我这个孙子,心理变态的,他没有的,你却有,你猜他会不会恨你,报复你?”

一句于sir从他嘴里讲出来,有如天上降下天雷,炸在耳边。

他话里有话。

我深呼吸了几下,问:“什么我有,什么他没有。”

“我知道你惊讶,于sir,不过还要多亏你逃跑,多亏那场地震,阿生一闭眼睛,我这个家长,就又有机会负起责任了。虽然只有几天,”张耀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不过没关系的,于sir,可可不是我们家的小孩,我也宠爱了她这么多年,你仍是张生的妻子,我不会亏待你们。”

“不过,你要当心,张生生来冷血,谁抢走他的东西,他都会怀恨在心,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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