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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得知了他和小杨阿姨的关系。打过那一架后,张明生也没再问过。谁知道他是在心里系了个结,还是揍他两拳,他就豁然开朗了。我多希望是后者。

“我外公结过好几次婚,也正常咯,他有许多名义上的子女,也都没有血缘关系,一直养在外面,”张明生一反常态,回答得十分详尽,只是不知道手头在忙些什么,电话里时不时传来细小的声响。

“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我撇了撇嘴。

“妈妈离开以后,杨家立马就出了事故,接二连三的意外,逐渐就没落了,现在在世的,我几乎都不认识,”张明生讲话速度平缓了许多。

“那,阿珠姐呢,你说她讨厌你,那你们一定接触过咯?”

“嗯,”张明生讲,“十六岁被她的手下捆成螃蟹,丢进佛堂,要我跪了一夜。”

“为什么?”

“因为她看姓张的人不爽,”张明生淡淡地解释。

“可你是她姐姐的小孩。”

“所以看我格外不爽。”

我无言,望着天花板出神,问:“你说,她知道多少当年的事。”

张明生回答:“我问过,她跟我讲,假如她看着我的脸讲完这些往事,一定会忍不住杀了我。”

“那,假如,她对着别人的脸呢?”

“你想见她?”张明生轻易拆穿我的委婉。

“嗯,”我也毫不遮掩。

张明生笑了一下,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假如你不会帮我,就不会费尽心思找我的电话号码了,”我漫不经心地搪塞他,脑袋里全是有关张明生父母往事的猜想。

从阿珠姐对张明生的态度来看,张明生的出生,一定不是在期待之下到来的,至少小杨阿姨并没有期待。小杨阿姨私奔后,杨家也不是没有寻找,但他们逼她嫁给了自己不想嫁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她能依靠的港湾。后来,她的父母亲人相继离世,寻找她下落的,也就只剩下了阿珠姐。

“阿珠姐是不是悬赏过你们张家的人头啊,”这是阿海告诉我的。方才那一句让张明生沉默了半天,我也没有要继续的意思,继续追问有效信息。

“是呀,”张明生又开口讲话了,“不过张耀年没有当回事的,成哥那时还在世,阿珠姐也没有坐上话事人的位子,旁人眼里,她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大嫂罢了,没有人敢真的听她的话。”

“这条悬赏现在还有效吗?”其实我是想问,她是否知道当年的失踪案张耀年有参与其中。

“张家现在只有两个活人,脑袋都在,我猜,应该有效吧,”张明生语气轻松,“你要拿我的头去换见阿珠姐的机会吗?”

“也不是不可以,”我讲,“只是最近太累了,懒得动手,不如你亲自去送,再把悬赏让给我。”

“于sir,你累的时候,讲话就会这么刺人吗?”话虽然像是质问,不过听他的口气,更像是调笑。

“是呀,我每天都好累的,又要工作,又要和二世祖打架,每个月工资一到手,一交房租水电费,到手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是告诉我杀人能拿一笔钱,我都没力气的,”我翻了个身,随手将杂志丢在床头柜上。

“好啊,”张明生笑着讲,“那我就帮于sir一把,反正是举手之劳。”

“首领的首吗?”我眯着眼睛,心中莫名愉悦。

伴随着一声轻笑,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界面,耸了耸肩。

他现在的心理素质很一般嘛。

三天以后的下午,我在路边小店吃面,刚挑出来一筷子,手机就振动了两下。

是张明生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一串地址,一个时间,另附四个字:

举首之劳^^

幼稚。我放下筷子,捧着手机默念这串地址,一遍又一遍,逐渐出声。港岛并不大,我稍微一想,就可以大概定位。只要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中间的过程再长也没有关系。

但当我熬到当周周末的清晨,穿戴整齐,搭乘公车又转交的士,来回一两个钟头,见窗外风景渐渐充斥繁茂树木与时不时闪过的白色别墅时,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低沉。没有热闹人烟的高档富人区使我心惊。我曾在这里困了太久,左邻右舍都隔着距离,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理睬。有特殊癖好的人们比比皆是,有次张明生带我回家,我就见到小路上闪过一个赤裸的人,只有脖子上挂着一只红色的项圈。

当晚,张明生问我,要不要换个住处。

那时可可一岁,还跑不出门外,但日子还久,谁知道她跑出去乱玩会碰见什么。我坚定地点头,我们全家就都搬到了另一幢住处。不过张明生似乎回去过几次,想要搞清楚谁在玩这样的成人游戏。这样的把柄落在他手里,他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我看着窗外,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

到目的地,的士师傅放我下车前同我搭话,问我在这里有朋友吗?

我干笑两声,讲,只是来找人帮忙。

心里却想,朋友没几个,仇人倒是不少。

望着眼前一扇门崭新的象牙色大门,我像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张明生也有钱,但他的房产大多都是住旧的。老建筑看着也慈祥,不至于让人觉得被划伤。

我在大门后的保镖的注视下,对比了好几次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

张明生特意嘱咐说,是阿珠姐邀请我来的,我是客人,因此不必担心待遇,更不用担心别人的非议、

其实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到底也就只是一死。

我走上前去,报了自己的姓名,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戴墨镜的保镖点了点头,按动按钮,大门缓缓打开,我迈步走了进去。我上了他的车,眼见他东绕西绕好几个圈子,来到一个院落里,仔细一看,倒像一座小的庙宇。

我下车,转头却发现那保镖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

我继续往里面走,几扇门洞层层嵌套,站着面容肃穆的黑衣保镖,再往里走,就是一座佛堂。

离得越近,闻到的檀香味就越弄。一尊金佛立在正中,旁边拥着罗汉观音,下置桌案,摆放鲜果与花朵。有一个体态宽胖的妇人,手持菩提,身穿暗红色的长袖袍,正在躬身跪拜。

我走到离门槛还有大约五步时就停下了,因为门前的保镖伸手阻拦。妇人听到了动静,慢慢转过身来,见她慈眉善目,一副喜相,微笑着,眼神一移,保镖就放下了手。

我保持着镇定,微微垂头,开口道:“初次见面,阿珠姐,我是于抚潮。”

谁知那妇人并没有开口,将我晾在一旁,她仍然笑着,转过身向某个方向点了点头,就从殿侧离开了。

她不是阿珠姐。

此时此刻,我的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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