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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工作狂,说不定还真的会认真去做。不过,既然他都已经鱼死网破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我走着神,嘴唇抿进汤里被温温地润着。

难道他想当众行凶,血溅在场的所有人?

把家族丑事戳穿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张明生成功与否,张耀年的真面目都会被大众或多或少地得知。

更别提揣测和中伤。

大家族的建立与倒塌有时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是一步险棋,不会有赢家。

我彻底没兴致喝汤了。

第83章 八十一

我的腿恢复得比想象中的快,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行动已经方便了许多。

住在枫林湾的这么多天,每一天都很平淡。港岛果真如张明生所说,无风无雨。

可我心里清楚,日历上的数字,已经慢慢逼近我记忆里杀警案第一个受害者出现的时间。

未知使人恐惧。我挪用了张明生的曾经的计划,想用当下来推演、了解当初的细节,从而阻止它的再次发生,并抓到凶手。但就算观测到了一些过程,也仍然胆战心惊,唯恐生变。

一共三个死者,在道德层面上,我愿意见到他们去死。我甚至想过,凶手一个不杀,或许就没法给他定罪。

但这个功利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停留了几秒钟,就被我迅速拂去。

在行凶过程中闯入,是最好的办法。

行动要自然,要顺理成章。

我曾经就地勘察过几点案发现场,至今也记得大概方位。它们离热闹的地方十分遥远,统统守候在无人光顾的僻静处。

看来有必要联系那附近的巡警。

我想到后来被莫名牵连进来的一线警员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撞见了凶手,察觉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会被忽然杀掉。

又或者,凶手从杀戮中得到了快感。

一种掠夺他人生命的快感。

这快感让他认为自己重新掌控了自己的人生。

我心中虽然有种种推测,却还是希望凶手就只是一个受了雇佣的杀手。

而不是站在疑云中的我的老师。

李译告诉我,老师这些天倒也常去医院探望,也时不时留宿,只是师母不太和他讲话。

剩下的时间,老师就一直在面色阴沉东奔西走,和张耀年会面。

高大哥说,拍录不到他们聊了什么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他真的闯不进深宅大院。张耀年的房产大多都在外围修驻了高墙,进内室又要弯弯绕绕,很难潜入。

所以我根本无从得知老师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要么“自杀”,要么自首。

这是张明生给那三个人的选择。

人性经不起考验,假如一个人自首,就势必会把其他人的通通拖下水。

所以他们才会坐在一起商量对策。可当时的张明生并不知道我的老师也参与其中。

毕竟,金顺发早早离开警署,没有得到张耀年的助力。

老师,你到底做过什么,又在计划什么呢?

我想得出神,一不小心咬破了手指。

有些事,你不听当事人亲口说,就永远得不到答案。

到此,高大哥鸣金收兵,他完成了阿珠姐答应给予我的帮助,和阿海喝了一顿酒后便离开了。临走前甚至当着我的面折断了手机卡,以示今后再无瓜葛。看他做事的风格,不禁让我开始想象,假如我去东南亚五年,整个人又要被历练成什么样子。

从今天起,一切都要靠我自己。

我整理好所有的文件,放进纸袋,锁进抽屉。一看钟表,已经十一点了,不能再熬。简单洗漱了一下,我便上床休息。

有时我也会怀疑,老天爷真的这么好的心肠,使我重活一回?但既然已经重新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我就格外珍惜一些,要不是腿伤,我一定天天出去练拳跑步,这样就算明天世界末日,我也能跑赢天南海北各路丧尸。就这么想着,我肃穆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几个小时后,我真的被丧尸压床。

我做梦,梦见自己躺在一片青青草地上,四肢放松,格外舒适。忽然,一块大石从天而落,压住我的胸口,使我喘不过气。

我在梦中挣扎半天,刚想喊叫,梦就破了。房间很暗,睁开眼睛适应几秒也只能看清家具的轮廓,以及,压在我身上这个人的轮廓。

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脑一下子清醒,我大声叫喊,抬手去推,却被那人牢牢按住了手腕、捂住了嘴巴。

“别动,”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马上就走。”

是张明生。

我惊讶,只是这种惊讶我已经经历太多次,很快就适应。

他比丧尸更吓人一些,却也比别的陌生人安全一些。

至少他的手段,我已一一经历过。

见我没再动弹,张明生就松开了我,侧躺过来,把我拥进怀中。

“你流血了?,”我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打开台灯,“发生什么事。”

“路上碰到一些小摩擦,”他趴在我身上,头埋在我的颈间,呼吸温热地落在皮肤上,“这次,我是自己爬出来的。”

看来是车祸。

这么晚,他和谁玩追逐战。

“……是有人动手脚吗?”我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慢慢落在了他的背上。

“不是动手脚,是动手指,”张明生笑了一声,往我肩膀处拱了拱,“最近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好好休息。”

“难道这里没有监控吗?”我反问。

“还没来得及,”他答。

“那我就什么也没做。”

“好,”张明生依旧抱着我,声音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总有一些孩子气,像是故意的。难道他也知道年轻时的他更招我喜欢?

我摩挲着他的发尾,问:“你是不是本来就知道我老师的一些事,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张明生没有讲话。

“我知道,对于你而言,他们每个人都是杀害你父母的帮凶,细节对你而言是种……”话还没说完,张明生收紧了手臂,好像要穿透皮肉,将我们的骨架锁在一起。

我呆呆地望着昏暗中闪着淡光的吊灯,吐出没讲完的两个字:“……折磨。”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我们久违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了,”张明生说,“到现在为止,除了重蹈覆辙,我没有想出新的办法。”

“那就不要再想,张明生,我们都应该有新的生活,你明白吗?这么多年,我们从未分开过,你不好奇在那之外的人生吗?”

我不是你真正缺失的,你也不是我必须拥有的。

感情不应该被迫发生,这场纠缠早就应该结束。假如能选择,我不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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