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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犹在,他不想转头。

“可不可以一起洗,”诚恳邀约。

“不能,”果断拒绝。

“那,可不可以让我先洗。”

这话他竟然也说得出口。

于抚潮顿时火冒三丈,他走进浴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今天要睡在浴缸里。

第90章 番外五

维生素软糖,饭盒,碗筷,洗干净的方巾,纸巾。我一样样清点好,整齐地放进张小元的书包,后我开始找自己的领带和证件。

休假过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早上起来像是自杀,我还要顶着鸡窝头去叫家里的小孩。

张小元只有赖床时才像个小孩,被我拎着耳朵叫了三四次,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端着自己的漱口杯,赤着脚站在餐桌上刷牙。

我知道这不是好习惯,但我自己都手忙脚乱,哪里顾得上送他回卫生间。

过精细的生活不是我的强项,做到这份上,实在已经是我的极限。

早餐很简单,吐司煎蛋牛奶,张小元看一眼就又开始抗议,说我被电视剧洗脑,没有人早上吃这种东西的。我低头系领带,嗯嗯啊啊应付几声,对他讲,我不是被电视剧洗脑,我只是怕麻烦,煎蛋要统统吃掉,不要扔进垃圾桶。

他皱着小脸哼了一声,像上刑场一般拉开了椅子。

手表呢,我的手表呢。我念叨着,赤着脚在客厅乱走。昨天加班太晚,回来时困得眼都睁不开,衣服手表鞋子统统乱甩。

张小元说一般只有两种人回家会这样,一种是忙着一夜情的有钱人,一种呢,则是可怜又没钱的工作狂单身汉。

我从鞋柜上捞起手表,佩在左手腕扣好,抬起眼皮扫他一下。

我对他讲:这句话不是你的该说出口的,下次出口掂量一下,是不是暴露了趁我不在偷看付费电视剧,十八禁那么大的标志,你看不见?

张小元心虚,目光转移。餐桌靠窗,他往下一看,脑袋就停在了那个角度。

喂,看什么,吃饭啊。我走过去,好奇地弯身,追着他的目光去看。

第三天了,他每次离开不会超过四个小时。张小元伸出手指,往下面指。你同他有仇吗,还是你欠他钱。

你在讲哪个啊?外面的光有些刺眼,我不禁眯起了眼,正寻找着,忽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那人端着咖啡,稍微抬了下胳膊,好像是在同人打招呼。

就是他啊,他还跟我们打招呼呢。张小元偏过头来看我。你不是惹到什么跟踪狂吧,还是他是你前男友,早知道你有这种前科,我宁愿待在福利院。

待在福利院也要上学的。我对他的成熟一向无语,轻轻按了下他脑袋,命令他回餐桌前吃饭。

小孩子,好奇心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对于一个忽然出现在楼下的英俊男人,他不怎么感兴趣,打了个哈欠便开始消灭煎蛋和吐司了。

而我又悄悄看了那男人一眼,恰好被他捉到,他还在仰着头对我笑,我唰一声拉住了窗帘。

他每天都在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我攥着窗帘一角,质问张小元。

你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像条狗,走起路来头也不抬,怎么会往两边看。张小元坐在椅子上,脚尖一翘一翘。

他现在讲话颇有几分李译的风格。看来我给他的上网时间还是太久了。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教训他。

我拉开了一点窗帘,悄悄窥探。

某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路边,眼神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与车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尘土飞扬的街边格格不入,大家都在拼命讨生活,他却悠闲自在,一身正装,外套扣子全部解开,衬衫领子雪白。

他竟然在这里待了三天,看着那张英俊的脸,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想起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里面也有个为情所困的偏执狂,前一秒被拒绝,下一秒掏出把刀,在自己胳膊上划出血道子,心上人越拒绝,他就越要伤害自己。

我知道张明生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我的生活平静太久了,忽然又遇到张明生这个旋涡,让我心脏狂跳,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惴惴不安。

他还是没变,一点也不肯变。

张小元艰难地咬了口煎蛋,含糊不清地讲:电视剧里讲了,这样求爱的人通通是跟踪变态偏执狂,你要当心,不要只看外貌。

他确实是。我注视着那男人的侧脸,低声喃喃。

嗯?你说什么?张小元转过头来。

没什么,快点吃啦你,要迟到了。我放下了窗帘,走几步离开窗边。

张明生找到这里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按道理讲,他应该早就知道我的住处了才对。不然那些家门口树枝上的礼物和莫名其妙说我抽奖中头彩的行人也不会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但我讲过,不是偶尔遇见,他不准打扰。他也就真的遵守约定,从未露面。

直到我带着张小元出国旅行,在下着大雪的街头恰巧碰见他,他的眼神就好像钉在我身上一样,像是我揭开了什么封印一样。

这是我答应他的,只要偶然在街上遇到,就考虑重新开始。

可是我们只是在相似的时间去了曾经去过的地方,是否算作弊,是否是我给他机会作弊,我讲不出来。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

不过人生是顾不上考虑这么多的,有大把事要做,我拎起张小元的书包,带着他往楼下走。我的摩托停在街边,不知道有没有被贴罚单。

我故意不往左边看,可余光还是扫到了张明生的身影。

他也在看过来。

当你发现了一个人的存在,你就没办法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想逃离的心绪围绕着我,我让张小元戴好头盔,搂住我的腰,发动摩托扬长而去。

那目光依然跟着我,直到我拐弯。

他一直在看我,我知道的。

再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我几乎是飞回来的,将车子停在路边,我着急地摘下厚重的偷窥,想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刚一偏头,一罐啤酒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易拉罐外壁还冒着细密的水珠,一看就是冰镇过的。

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张明生换了一件偏休闲些的衣服,头发微湿,身上散发着刚洗过澡的清爽味道。

他不是那种纯粹的偏执狂,站在别人家楼下几天几夜澡都不洗,他还是会回家清理的。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

刚刚结案,以后一段时间应该都会很清闲。我对他讲。

他点了下头。

我们坐在路边长椅上,隔了点距离,一人一端。

啤酒打开,发出嘶嘶的响声,我刚递到嘴边,才想起自己不能喝酒,就放了下来,拿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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