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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当今圣上只是要杀鸡儆猴又不是真的要满门抄斩, 更何况他还不满十岁, 私下里操作一下偷龙转凤也不难,只是以后过不成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他扯起嘴唇笑了,看似好心地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娘俩感情好,这样吧,那些官兵们还要两天才能将纪府查抄干净,两天后我还会来一次,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如何?”

说完,男人也不等纪夫人和纪玄再说什么,施施然离开了这里。

时林看着纪玄蹲下来摸着自己母亲的背,坚强地开口:“娘,你别听他的,他那样没安好心救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孩儿不要跟娘亲分开。”

纪夫人欣慰地看着纪玄,嘴上应了下来。

但时林看得清楚,她恐怕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答应那人的要求。

不过那人能提什么要求呢?时林百思不得其解,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纪家都被皇帝抄家了,纪夫人只是一个弱女子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内幕。

还有什么能让那人提出救下纪玄这种诱人条件也要得到的呢?

时林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人只是单纯的在为友人着想,纪夫人更不会这么天真。

但事到如今,她除了放手一搏也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下自己的孩子。

时林就这么陪着他们母子二人度过了两天的监狱旅途,目睹了那些官兵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没想到这群人给他们母子二人的食物连当初时林自己被关进祠堂里村民提供的食物都不如,只有一个瘦巴巴的馊了的馒头,小孩子都吃不饱更何况这里有两个人。

看着纪夫人珍惜地将馒头上的霉点撕去,将还算干净的剩下的部分塞给纪玄,时林只恨自己不能触碰到他们,自己也没有随身带食物的习惯。

虽然隐约能猜到这是历史,历史不可能被改变。但时林还是不忍心看他们受苦。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那个男人如约而至。

纪夫人看了纪玄最后一眼,满眼的珍惜和愁容互相交织,最终变成了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跪在地上几乎泣不成声。

男人则了然地点点头,故作好心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你都这样求我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只是……需要夫人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他勾了勾手指,示意纪夫人缚耳过来。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时林只看到纪夫人的瞳孔瞬间放大,嘴唇也颤抖起来,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林实在好奇他们再说什么,于是凑近了贴过去,一边唾弃自己这种偷窥别人隐私的行为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纪玄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偏偏年龄太小了这两天又一直饿着,被男人一只胳膊便制服住动作。

“小玄这么紧张做什么?算起来我要是真的应了你娘的请求救你出去,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男人讽刺地笑了,挥了挥手身后突然窜出来几人将纪玄一下子打晕抱走,一套动作异常娴熟。

纪夫人看着心焦,刚想质问就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罐子。

“左右夫人都是要被处斩,如今我放了您的儿子走,您就在剩下来的时间里帮忙试药吧。”

他的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恶意,想来这个试药必定不会是什么很轻松的活。

时林本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拿纪夫人试药,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纪玄所在的地方飘去。

他紧张了一秒,随后意识到这个梦境十有八九就是围绕着纪玄的经历展开的,他没有亲眼见过母亲试药的场景,所以自然无法在梦境中表现出来。

叹了口气,时林飘在昏睡的纪玄身边,思考他会被送去哪里。

看那个男人的意思,总不会是真的找个好人家安顿纪玄。

纵使时林觉得自己已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男人,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狠绝到这个地步——他居然将纪玄也扔去试药了。

纪夫人恐怕致死都不知道自己试药痛苦地抽搐流血,声音也嘶吼得不成样子的时候,自己满心以为得救了的儿子正在隔壁遭受一样的痛苦。

时林满眼心疼地看着面前坐在浴盆里咬牙忍受的纪玄,心中将男人骂了无数遍。

“什么人?”稚嫩的童声突然在屋内响起,时林瞪大了眼睛走到纪玄面前。

“你能看见我?”他高兴地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纪玄警惕地看着时林,缓缓点头。

时林本想在说些什么,一见他强忍疼痛的样子便放弃了原本要说的话,紧张地伸手去探纪玄的额头。

纪玄警惕地往后一躲,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伤处疼得一哆嗦。

“怎么了?!”时林紧张地去看,却被纪玄冰冷的双眼止住了动作。

“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纪玄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一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里满是空洞,让时林只看一眼都心疼。

将自己的来历简单讲了一遍,时林有些犹豫地看着纪玄:“我没想到你能看见我……”他本以为自己会以隐形人的身份见证完纪玄的一生。

但很显然,虽然纪玄现在年纪不大但心眼不少,特别是经历了家变之后,虽然依旧不太懂时林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的,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时林的说辞。

或许是觉得他年纪太小的原因,这里的人并没有十分严格的看守他,偶尔还会放纪玄出去透风。

而纪玄也在这段日子里知道了时林的一些基本情况,对这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至少在时林看来,现在的纪玄对待他更像是对待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能把玩的专属物,并不是对待一个平等的人的态度。

但只要一想到他受的苦,时林就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他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可以短暂地触碰到纪玄,对方似乎也默许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好意,有时候甚至会吐露部分心声。

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度过了好几个春秋,纪玄的身高窜了起来,身上的肉却没长多少。

“也是,虽然吃食还不错但每天都要去试药……”时林垂着头回想着纪玄每日里试药时惨痛的样子就不由得为对方捏一把冷汗。

自从发现了时林的身影,纪玄就不许时林再出现在自己试药的时间里。

时林只将着当做纪玄还未完全信任自己的表现,忽略了对方盯着自己背影时沉郁的双眼。

“这孩子心思一天比一天重,我都看不透了。”时林瘪瘪嘴漂浮在半空中闭了闭眼睛,享受难得的明媚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纪玄披着外衣走到时林身旁,一双眼睛里早没了时林与他初见时的懵懂和璀璨,不知何时被阴霾笼罩得干干净净。

就是时林现在被他这样盯着,都忍不住一阵心惊。难怪那些那他试药的人一直要求纪玄试药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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