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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时林脸庞的那一瞬,纪玄的神情变得极度恐怖,让时林被吓得忍不住倒退一步。

“是你?”纪玄伸出手紧紧抓住时林的手腕,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因为动作渗出鲜血的伤口。

“你别动了。”时林看得心惊胆战,忙稳住纪玄不让他再将自己的伤口震裂。

“你回来了……”纪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林,里面满是时林读不懂的情绪。

他的声音也十分虚弱,让时林听着几乎要落泪。

“我回来了,我陪着你呢。”他握紧纪玄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安心睡吧,我在这。”

纪玄疲惫地合上眼,右手却一直紧紧将时林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前。

趁着对方睡觉的时间,时林打量起这个并不宽敞的牢房。

他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

“好冷。”时林探头从那个唯一的窗口看去,外面已经纷纷扬扬飘起雪花。

“竟然已经冬天了吗?”他惊讶地看着原本洁白的雪花飘落进这个阴暗的牢饭,眼睛发酸。

纪玄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着吗?

见纪玄身上甚至穿着单薄的囚服,时林忍不住陪着对方躺在茅草上,将纪玄整个抱在了怀中。

不知道自己的体温能不能传递到纪玄身上,时林想,但聊胜于无,总归还是能有几分作用的吧。

纪玄实在是伤得太重了,就连关押他的人都怕他死在这里,过来扔了瓶伤药进来。

时林在对方过来的时候紧绷了一瞬,但他马上就发现了对方似乎看不到自己,于是心安理得地继续躺着,感受着纪玄微弱的心跳。

过了许久,久到时林开始担心纪玄是不是昏迷的时候,纪玄才睁开眼睛。

“你还在。”纪玄轻声道:“我以为我一睁开眼,你就会消失了。”

时林知道自己之前突然消失的事情对纪玄留下了阴影,于是努力扯起自己的唇角道:“我还在,别怕。”

他站起身去拿那瓶被扔进来的伤药,感受到纪玄如影随形的视线心中一片苦涩。

“你放松一点,我帮你上药。”他垂下眼睛,看着纪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只觉得这帮家伙都不是人,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将纪玄身上跟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脱下。

他看着这样的伤口都觉得疼,没想到纪玄这个当事人竟然一声不吭地任由时林动作,除了生理性的颤抖痉挛之外,就像那些伤口不是他的一样。

时林沉默着替他上药,忍不住道:“我消失了……多久?”

纪玄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笑了笑道:“372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他在这个牢房里待久了,有时候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因此并不完全确定这个数据。

时林听到这个数目震惊了一瞬,他没想到自己昏迷的时间竟然这么久,更没想到纪玄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这种辜负了别人期待的想法压在时林心头,让他有一种喘不来气的感觉。

“抱歉。”他干涩地道,除了这两个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这句话。

纪玄却笑了,他的神色看上去并无半分阴霾,却让时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就好像这个人带上了一个永远笑着的面具,将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面具之下。

纪玄歪了歪头,“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这不是你的错。”他伸手搂住了时林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入这个自己阔别已久的拥抱中。

时林就这么陪着纪玄在牢房里度过了一个新年。

这个牢房里不止关押着纪玄一人,时林可以在这个地方里任意穿行,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纪玄,你是怎么来的这里?”这个问题时林原本不想问,但他实在想知道纪玄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于是挑了个对方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时间问了出来。

纪玄原本收拾茅草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看着时林,“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不在乎住处的环境,但既然时林回来了,他也想将这里收拾得没那么凄惨。至少要比刚开始连茅草都散落一地的环境好一点。

时林尴尬地飘落在纪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地勾着自己的手指。

“我只是……想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纪玄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昔日的样子,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时林早就有所感觉,之前的纪玄虽然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愤怒,但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现在这么厌世,至少在时林面前他还有属于孩子的那一面。

但现在的纪玄,即使是在时林面前也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没有任何人能看透他的想法。

虽然他在时林面前还是经常笑着的,但这种笑容更像是为了安抚时林而流露出来的,就像蒙着一层雾的花朵,透露出不真实的外貌。

时林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开纪玄的心结,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开导对方,让对方慢慢打开心扉。

将最后一捆茅草堆到角落里,纪玄看着自己铺好的“床”笑了,对时林邀功般道:“今天睡觉不会那么冷了。”

这几天时林一直偷偷摸摸去无人的牢房里将里面的茅草偷一点出来,积少成多倒让纪玄牢房里的茅草看起来有挺厚一堆。

纪玄将这些茅草扎成供人睡觉的垫子,只是看起来不太够两个人睡。

时林走近他,拉起纪玄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温暖着对方冰凉的手指:“告诉我,让我了解你,好吗?”

纪玄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就是他们又找来了什么逃犯的借口,把我关进了这个牢房里,时不时就有人来严刑逼供要我承认纪家谋反。”

他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悲凉的笑容,“很可笑是不是?明明我父母什么都没做,要说他们犯错那也是交友不慎,却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时林心疼地看着纪玄,默默伸手抱住了面前这个比上次分别时更加瘦弱的少年,“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因此惩罚自己。”

他能看出来,纪玄将家变背负在自己身上,将仇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这原本就是个死结。

时林拍了拍纪玄单薄的背,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身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不难想象这一年里那些人是怎么用尽各种手段让纪玄开口的。但对方能活到现在,显然是什么都没说。

当然了,没做过的事情再怎么逼供也是问不出来的。

时林讽刺地笑了更加觉得那位当今皇帝愚蠢至极,也卑鄙至极。

对方未必不知道整个纪家只是替纪行止顶罪的羔羊,但还是将错就错将纪玄下了大牢,只因为不能允许自己的决策有任何失误。

这些都是时林这些天在牢里多方偷听再加上自己猜测得出来的结论,他将这些话说与纪玄听,发现自己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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