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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就拉我过来看你画得如何。至于为什么我们要从帐篷外面伸一个脑袋进来,我也不知道。”

李世民扯开帐篷帘子:“学武就学武,为什么弃画学武?让我看看……画得不像啊。”

李玄霸道:“肯定经过了艺术加工啊。如果只需要画得像,那随便一个画匠就能画。我们的小表舅是画家,青史留名的那种。”

李世民歪头问道:“多有名?”

李玄霸道:“大唐一共有两位最出名的画家,就是他和吴道子。他因为半路专心仕途,只比后辈吴道子差一点,在绘画界的地位上略输吴道子一筹,将’画圣‘的名号遗憾地拱手让……唉?你推我干什么?”

阎立本涨红着脸道:“出去出去,不要打扰我绘画!”

什么叫把“画圣”的名号拱手让人!我本来可以成为画圣?

能被尊称为“圣”,谁稀罕仕途啊!

阎立本的母亲是北周武帝的女儿清都公主,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外婆襄阳公主也是北周武帝的女儿。所以他比李世民和李玄霸小几岁,辈分却比两人高,是两人的小表舅。

他因出身在大隋仕途受阻,但在大唐,凭借着他大唐外戚的身份,只要他想当高官,稍稍努力一些就能当。

所以什么鬼仕途,有“画圣”的名号重要吗!仕途什么的,不是还有兄长吗!

阎立本想起了绘画本事与自己相差不离的兄长阎立德。没错,让兄长走仕途去,“画圣”的名号是我的!

这官,我不当了!

……

“阿玄,你又使坏。”

“哪里?我这不是怕他误入歧途吗?你难道不想后世人介绍’画圣‘的时候,添一句’画圣是唐太宗的表舅‘吗?”

“我一点都不想。我希望后世介绍的时候,说画圣是我表外甥。”

“扑哧。”

李世民和李玄霸并肩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明日就要进京了,这是我最后的轻松日子了。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你看史书里,再好的人当上皇帝都会变得六亲不认。你现在这么嚣张,要是将来我变了,给你挨着翻旧账,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以我的身体,说不定还没等到你翻旧账,我就先病逝……嗷!”

李玄霸在他哥当皇帝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挨了一顿狠揍。

当前来劝说的人得知李玄霸挨揍原因后,纷纷摇头离开,无一人劝说。

宇文珠:“兄公,别揍脸上,明日百官见着不好看。哪怕打瘸了也没事,就说路途遥远累的。”

李玄霸:“……夫人?!!”

李世民咧嘴龇牙:“好嘞!”

宇文珠微笑消失,脸色阴沉:“郎君,活该。”

说完,她转身就走,并把所有人都劝走,让他们别挡着李世民揍李玄霸。

李世民捏拳头。

李玄霸撩起衣摆,转身爬树。

第218章 众人蹈舞拜新君

李渊表情麻木地被百官簇拥着前来长安城前迎接李世民时, 心中无喜无悲,只是有点感慨。

李玄霸离开京城前,李渊终于见了李玄霸一面, 质问李玄霸自己已经决定禅位, 为何李玄霸要逼迫他如此?什么百姓逼迫李世民“登基”, 这不是把他最后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李玄霸却告诉他:“父亲,有没有一种可能,洛阳百姓把二哥扣下, 不是我的计划。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百姓能覆了大隋这条巨舟,也能载起大唐这条巨船。他们连隋炀帝都敢挫骨扬灰, 为何不敢拥立自己希望的皇帝?”

李玄霸离开后,李渊思索了许久。

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李玄霸, 知晓了老友来探望自己时, 为何常常叹息“李三郎真是狂士”。

李渊毕竟是李玄霸的父亲,他对李玄霸有许多误解,但也比常人对李玄霸了解更多。

他知道李世民怜爱百姓,但只是怜爱。李玄霸对百姓,却像是对他们的苦楚感同身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玄霸虽病弱,但也是娇养在国公府的富贵公子, 怎么就对草芥般的百姓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李玄霸所重视的百姓,甚至连大字都不识,没有理想, 没有未来, 甚至连自我都不存在, 只是如野兽一般只为活着而活着, 只是在地里刨食就竭尽了全力。

那些贫民只是长相与他们相似,但与他们已经完全是不同的存在。

大隋的贵族最早承袭自鲜卑北魏,人人都喜好打猎。一些贵族打猎时,会将平民百姓驱逐至林间,如猎物般追逐猎杀。

草原贵族在打猎享乐的时候,就常这样对待自己的奴隶和牧民。李渊认为这很野蛮,很鄙夷,但即使贵族会因为这种残暴的行为被惩罚,但顶多是贬官罚钱,绝不可能抵命。

这就是平民和勋贵的区别。

皇帝为了王朝的延续对平民稍好一些,以免发生民乱,这是李渊能理解的事。李玄霸所做的事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成了他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

不仅李渊,稍稍窥见李玄霸所作所为真实想法的人都是如此感慨。

不过他们也就感慨一下。因为有许多先贤都与李玄霸一样狂,狂士不独李玄霸一人。

莫道君踽踽独行,在遥远的前方,已经有许多先行者。

再说了,天命所归的开国帝王身边,总会有思想异于常人的大贤,如同明暗双星一般相互依偎。这不正合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双生子的身份吗?

众人在等候的时候思索许多。当他们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望向前方乌压压的人群时,他们心中的诸多思绪被震得一扫而空。

又是一年冬季,万物的生气都被紧锁在地底,长安城外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一行步行的军队从远方缓慢但步履坚定地走来,带起尘土一片,就像是从云雾中出现。

稍近一点,他们能认出为首披散着头发,搀扶着身边拄着竹杖的年轻人就是他们要等候的人,新的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披头散发,身上的“皇袍”洗过几遍,变得皱巴巴的,看上去颇为落魄。

他身旁被搀扶着的李玄霸只穿着上比李世民好一点,但走路一瘸一拐,看着比李世民更凄惨。

他们身后的玄甲军出征前盔甲上涂的金漆早就已经磨掉,满是痕迹的盔甲上面蒙上了尘土和泥点,似乎是早上寒露未干时就出发,让盔甲上的尘埃沾染上寒露,变成了难看的泥点。

在玄甲军的两边,有身体挺得笔直,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没有官身的士子;有身体岣嵝,衣着简陋,神色更显惶恐卑微的农人;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穿着各种奇装异服,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胡人……

这群身份各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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