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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演将军呗。他只演将军。”

杜震山连喝三杯酒,最后道:“大家尽兴。”

邬长筠朝杜召看过去,只见他正与杜占笑着说话,那一刻,她仿佛能想?象得到,他扮演将军时英姿飒爽的样子?。

巧了,杜召忽然也看过来,与她目光碰到一起,只两秒,又转回去继续与杜占聊天。

居小?姐抵了邬长筠一下:“末舟可是我们昌源出了名的美男子?,虽然性?子?太刚,但我看他对你还不错,”她凑近邬长筠耳朵,“干脆假戏真做得了,我看你两还挺般配的。”

邬长筠不想?回应这种话题,拿起筷子?:“快吃吧。”

……

下午,又搭上台唱起长开老戏,咿咿呀呀演了半天。

晚上还有宴席,不过在场的都是家族近亲或是和杜震山关系十分要好的战友。

吃完饭,大家边喝茶聊天,边看杂技表演。

就在这个时候,贺明谣起身,去到老太太跟前,送上礼物。是一幅亲手绣制的花鸟图。

老太太看了,赞不绝口,握住她的手说:“明丫头手就是巧,瞧这细皮嫩肉的,刺伤了,可叫人心疼。”

贺明谣颔首笑了:“为祖母绣寿礼,是明谣的福气,伤着一点?半点?,不要紧。”

老太太同她说了几句话,贺明谣又去杜召身边,递了个红色的东西,远看过去,像荷包。

邬长筠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表现一个戏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压根没?放在眼?里,任杜召玩得再花,外面的女?人爬得上他的床,却永远爬不上杜家族谱。而她可是从小?同杜召一起长大的红颜知?己,一个世交家的千金大小?姐,杜震山认定的儿媳妇。

邬长筠淡淡看着贺明谣面对杜召时那含蓄又大方的笑容,以及,他严肃的表情。

杜召没?接她手里的东西,冲一个女?孩子?又不好发?火,只能婉言相拒。

可贺明谣不知?进退,还杵在人面前,杜召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己还坐这呢,笑话。

冲那成堆的大洋,也不能让他这么憋屈着。

邬长筠端起茶一饮而尽,迳直走了过去,握住贺明谣的手腕把人往后拉,谁知?她忽然踉跄一步,故意摔倒在了地上。

邬长筠愣了,俯视着半伏在地上的女?人娇弱模样,随即又笑了。

都中华民国了,玩这阴招,土不土啊。

众人不免看过来,议论纷纷。

有人扶起贺明谣,她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妹妹何故拉搡我。”说着伸出柔嫩纤细手,只见掌心蹭破了皮,爆了血珠。

邬长筠没?说话,看向?杜召,只见他从坐在一旁的六弟西服口袋里拽出一块方巾,递给了贺明谣:“包上。”

贺明谣接过来,眼?泪瞬间滑落:“谢谢阿召,我没?事,不过一点?小?伤。”

贺明谣的母亲赶了过来,心疼地查看她的手:“伤这么重!”她看向?邬长筠,“这位小?姐,明谣向?来大度,不在乎末舟在外招惹些什么,可你跑到这来当众欺负人,未免太不把我们贺家放在眼?里了。”

“你女?儿弱不禁风,我还没?使力了,”邬长筠忽然抬手,吓得贺夫人抬手护住贺明谣,“我要真用了全力,不得把她摔死。”

“你——”贺夫人指着她,“末舟,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太目中无人了,今日?必须给明谣个说法。”

远处的贺金卫冷了脸。

杜震山正颜厉色地看过去:“杜召,不要寒了长辈的心。”

杜召淡定地啜口茶,起身将邬长筠拉到身畔:“我的人,我自会管教,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大家继续品茶看戏,别为这点?小?事扰了好兴致。”

杜占也站起来打圆场:“各位叔叔婶婶兄弟姐妹,居关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杜召对邬长筠说:“看累了就回去休息。”

“嗯。”

邬长筠刚走两步,被贺夫人拉住,她厉声训斥:“站住,你这个没?规矩、目中无人的——”

她一回头,就看到贺夫人的手挥了过来,刚要躲闪,杜召及时扼住她的手腕,重重地一搡,害贺夫人差点?跌倒。

贺明谣扶住母亲,寒心地看向?杜召,蹙眉不语。贺夫人捂着自己手腕,一脸激愤:“你敢推我,我好歹是——”

“我管你是什么人,敢动我的女?人,你怕是忘了我曾经是干什么的。”

邬长筠闭嘴不言,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瞥一眼?杜召的眼?神,满是杀气。

贺金卫对杜震山说:“这儿子?,你管还是不管。”

杜震山拍案起身:“杜召,你太目无尊长了,我就一次性?跟你说个清楚,我们杜家是不会让一个戏子?进门的,你玩玩闹闹可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但也得等明谣进门了,你才能纳她。”

杜召转向?杜震山:“杜司令,你怕是健忘了,我三年前就跟你说的很?明白,脱离了杜家,这次回来,仅仅是为了看奶奶,‘我们杜家’,她要进,也是进我的杜家。你儿子?这么多,你定下的人,谁爱娶谁娶去。”

“你!放肆!”

“杜司令,给奶奶面子?,我不想?跟你吵,你也别找事,我们各自安好。”杜召牵起邬长筠的手,“这个戏子?,我还就娶定了,你认不认,关我屁事。”

“逆子?!”杜震山拔出副官的枪,对着杜召。

杜召朝前走一步,把邬长筠挡在身后:“杜司令好威风,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东北跟小?日?本拼了,真要举兵北上,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坐在家里贪图享乐,围在女?人之间吞云吐雾,你算什么英雄豪杰。”

杜震山唇线紧抿,气得手发?抖。

“你再多抽点?大烟,连枪都握不住了。”

邬长筠瞄过去一眼?,完了,闹大了,这彪汉子?不会真的气上头一枪崩了儿子?吧。

杜召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低着头,给自己找后路,回忆这两日?记下的杜家布局,从这到西墙最近,不过最快也得十五秒。

十五秒,应该够了。

另一边,贺金卫也愤愤起身:“杜末舟,我敬你少年英雄,明谣又自小?倾心于你,才一忍再忍,我贺家虽下属于你杜家,但在昌源也是有头有脸的,女?儿掌心捧到大,受不了这窝囊气,早年口头之约,今日?就一笔勾销,明谣,我们走!”

杜召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听此?,贺明谣哭得更厉害了。

杜震山:“老贺。”

贺金卫朝他抱拳:“你我兄弟情义,无需多言,谢司令招待。”他又转向?一直沉默的老太太,“再次祝老夫人寿,金卫改日?再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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