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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做成我们的地下刊物。”

“周参谋跟我说过,了解。”陈今今坚定道:“哪怕多一个人看到,能?多唤醒一个民众的抗日精神?,都是值得的。”

“后续事宜,我会?全力安排,尽可能?以最快速度出版。

“那就劳烦您了。”

“为?国之事,不谈劳烦。”梁教授推了下眼镜,抬眸看她,“陈同志以前是小说家?”

“算不上家,混口?饭吃而已。”

梁教授微微蹙眉,回味着她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花墙》可是你所写?”

“对?。”

“鄙人有幸读过你这部作品。”

若是从前,陈今今定会?洋洋自?得一番,再与他侃侃而谈,可千帆历尽,人已变得低调许多,只?说:“年少拙作,见笑了。”

“你过谦了,《花墙》当年可是销量火爆,你能?来写这些,是文坛幸事。”梁教授微叹口?气,“只?是如?今党内经费有限,怕是——”

“我不需要报酬,”陈今今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是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

梁教授欣慰地点头?:“非常感谢你的付出。”

陈今今以彼之话?回应:“为?国之事,不谈感谢。”

“那你以后还会?写爱情小说吗?你的读者们可是翘首以盼。”

陈今今微笑了笑:“国不安,不谈爱。”

……

梁教授有家室,身份对?家中保密,不能?在外逗留过长时间,两人简要聊了聊,交接完毕,便?分别了。

心里最大?的事放下,整个人都松快很多。

陈今今也终于敢在街上光明正大?地行走,不用顾忌任何。她的手插在兜里,摸着几个粗糙的铜板和大?洋,浑身上下只?剩下四块多钱了,还得省着,买点胶卷。

陈今今家境优渥,虽父母早离异,但从小到大?不缺钱花,一直大?手大?脚的,后来书卖的不错,赚了不少稿费,便?更?加不懂节制,大?肆挥霍。

战争爆发,她积攒下来的钱财几乎都捐了出去,只?留有小部分用来买纸笔、胶卷,直至今日囊中羞涩,连个像样?的旅馆都住不起,就连刚才茶馆里梁教授点的糕点都被她打包下来,留做明日的口?粮。

陈今今走进繁华热闹的租界,还是记忆中的骄奢淫逸,她路过从前常出入的酒馆、舞厅,数不清多少个日夜是在里面浑浑噩噩度过的,她曾经视酒如?命,一天不来上两口?觉都睡不好,可这两年跟着各个部队行军打仗,自?然而然也就戒掉了。

虽没钱,但漂亮女人进了这些地方,有的是男人抢着买单,可她如?今是到门口?都不想进去喝两杯、扭两下。

陈今今心灰意冷地走在漫天香粉里,灯红酒绿看得越多,越让她觉得难过。前方战士们饥寒交迫,在水深火热中奋勇杀敌,这里的人们却还在醉生梦死?里一掷千金……

她不愿再多待一秒,便?要回旅馆歇息,好好想想接下来去哪里。

回去的路上,遇到个行乞的老?头?,可怜巴巴地躺在街边。陈今今捏了个铜板放进他碗里,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再放了一个。

即便?自?己也很窘迫,但起码目前尚能?温饱,见到苦难,帮上一把,让她心里会?好受一些,她想:如?果李香庭在这里,一定也会?倾囊相助的。

又开始思念了。

一旦陷入这种情绪,便?长久不能?自?拔。

陈今今努力压制着情感,让自?己不去想他。

在黯淡的路灯下缓慢地行走,却每一步,都是他。

她不禁想起与李香庭初次相遇的场景,可惜那时喝得烂醉,怎么碰面的?怎么闹进警察局?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能?忽然想起就好了,真遗憾。

陈今今进了旅馆,看到公共区域的杂志架上放了些报纸,便?问前台坐着的女人:“小妹,报纸能?借我看看吗?看完了我就还下来。”

“你随便?看。”小妹还把柜台上的递过去,“这是今天的。”

“谢谢。”

陈今今拿着报纸回屋,将窗户关了,趴在床上慢慢看。

果真是日方严格管控下的沪江,各版面都是扑面而来的小心翼翼和虚伪,她快速翻看,扫过一条条无趣的标题,换了一张又一张。

忽然,版面上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陈今今腾地坐起身,将报纸贴近眼睛,仔细辨认上面的一张照片,这不是……杜末舟吗?

她看向?下方的小字,指尖掐住报纸,快把它穿透。

怎么会?……他怎么会?做了个卖国贼!

……

当年陈今今随杜召和杜和的军队南下,他们就是在淞沪战场上分开的,这一别,亦是两年。

不管杜末舟是不是汉奸,陈今今都想再见一面曾经那个骁勇善战、不顾性命冲在最前方的将领。

她打听到杜召时常出没在不飞花,便?到那试试能?不能?碰上。

陈今今没有像样?的裙子,两套换洗衣裤在战场的摧残下早就破旧不堪,门卫一度拦着她不让进。陈今今没办法,去旧物市场花四个铜板买了条朴素的旗袍。

人长得美,稍作打扮便?招蜂引蝶,这两日,不停有人邀请她跳舞,陈今今一一拒绝,一直坐于角落,在小笔记本上写东西,与这飘渺浑浊的环境格格不入。

第三天,她照旧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有个西装革履的先生过来搭讪:“在写什么?”

陈今今没理他。

“小姐?”先生坐到她旁边。

陈今今这才抬脸。

“我猜,你是个诗人。”

陈今今笑笑,指了指耳朵和嘴巴,示意自?己是聋哑人。

先生看中的是样?貌,聋哑也好,瞎子也罢,并不妨碍眼前这位美女给人带来的赏心悦目,他道了声歉,与侍应生要了纸笔,写下一行字,展示给她看——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陈今今摇摇头?,往脚指了指,示意自?己是个瘸子。

先生笑了:“小姐拒绝人的方式真有意思。”

陈今今摊了下手,视线穿过人群,落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来了。

她立刻坐起来,将笔记本收好,直奔人走去。

是他,即便?脱了一身军装,擦去满面血泥,变成个干净清爽、风度翩翩的绅士,她也一眼认出了那个骁勇的战士。

陈今今穿过人群,迳直朝满面春风的男人走去。

忽然,一只?手臂将她拦下。

是个日本人。

陈今今要躲,日本人拦住她的去路,要拉她去跳舞。

正要躲开,手腕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杜召将她拉到了身后,对?日本人道:“川上君,这是我乡下的表妹,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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