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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了下。

银链子裹了层温热的汗,夹着根细长?的黑发,在她的颈边留下混乱的红色印记。

凉凉的银色小书在喉结上刮来刮去,藉着朦胧的月色,仿佛真的翻起?了页,让一个个冰冷的文字,都幻化成缠绵悱恻的故事,一点点,唱给夜听。

……

第163章

青会楼里掌声如潮,二楼角落坐着个叫柴田树的日本人,他是个编剧,五月刚来到中国,挂职于满铁映画电影公司,前日刚到沪江,配合制片方进行电影的选角工作。

这一个月,他们前前后后见了十几位女演员,要么形象不贴合,要么演技不到火候,要么没?号召力……总是,没?有一个达到十分满意的。

后来有一天?,放送局的科长提到息影数年的邬长筠,一众人观看了她的影片,都觉得还不错。

柴田树作?为编剧,最是爱笔下?角色的人,在正式邀约前便迫不及待先来一睹其容,叫助理高价买了张戏票,早早进场等?着。

听说这位女武生最近很有人气,在日方限制了大多武戏剧目的情?况下?,还能红极一时,柴田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在电影行?业所?积累下?来的观众缘,可当他真正坐在戏院里,亲眼看到那?位在事业发展到最顶峰时期选择隐退的影后真容后,才知道?为什么这家刚冒头的小戏院能在沪江这个大剧院云集的繁华都市杀出一条冉冉新路。

只见她的武生举止投足毫无女态,再看个子?高挑,威势赫赫,若不表明是个女人,柴田树只会觉得那?是位样貌清秀些的男子?,硬而不拙,秀而不柔,俊逸潇洒,恰到好处。

今天?邬长筠头唱戏,一出京剧经典曲目《艳阳楼》,仍旧饰演花逢春,一身蓝白色抱衣,身手轻灵,翻扑流畅,引得阵阵喝彩。

谢幕后,她便到后台卸妆了。

外面唱上《金玉奴》,年初刚招揽过来的花旦小莲,模样俏,声音亮,邬长筠边换衣服边听着,也跟着哼上两句。

忽然?,外面唱声停了,转而是一阵混乱的吵闹声。

邬长筠还没?穿好衣服,听元翘匆匆跑进来,隔着帘子?嚷嚷:“长筠姐,有人闹事!”

她“唰”地拉开帘,边系扣子?边往外走。

闹事的是两个日本兵,把观众吓得离座,有的跑了,有的贴墙站着,不敢出声,

浓浓的酒臭味扑面而来,一个红着脸、醉醺醺的日本兵坐在茶桌上,另一个半边身挂在戏台边,要去抓小莲。

邬长筠走过去,对台上的小莲道?:“别停。”随后拉住要爬上去的日本兵胳膊,将人扶下?来,用日语好声好气道?:“太君,这儿危险,您别摔了。”

这个更漂亮。

日本兵东倒西歪地看着她,又要上手摸脸。

邬长筠退后一步,躲开那?腥臭的爪子?。

日本兵迷糊着,听台上的小莲又唱起来,那?小腰扭得人心痒痒,又要爬上去:“花姑娘。”

若在旁的地方,邬长筠不把他砍了也得卸条舌头,奈何这么多双眼看着,不能意气用事,为戏院惹麻烦,只能再上前扶住人:“太君,您醉了,我给您上份茶解解酒,您坐着慢慢听戏。”

日本兵被她缠得烦,用力一甩,骂了句“混蛋”,紧接着拔枪,对天?上放了一发。

吓得周围的戏迷抱头逃窜。

台上的小莲也停了下?来。

邬长筠朝她看过去一眼:“唱你的。”

“欸。”

唱声续上,小锣也接着敲打?起来。

柴田树一直在二楼观察邬长筠,临危不惧,从?容又松弛,卸了妆,一脸素淡,没?想到比影片里还要好看。

演技不错,会日语,还是唱京剧的,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就是她了!

邬长筠瞧这小鬼子?左摇右摆、脚都立不稳的样子?,上前两步,压着性子?耐心道?:“太君,我带您去那?边——”话未说完,一个男人挡到她身前。

柴田树按下?日本兵的枪,对他耳边说了句话。

日本兵像是顿时醒酒似的,端正站好,行?了个礼,立马拽上坐在茶桌看热闹的同伴一块儿出去。

柴田树回头,与邬长筠微微鞠躬:“两位士兵喝醉酒,冒犯了。”

听这说话的腔调,准是个日本人,邬长筠勉强点了个头,向四周还留下?的观众说:“不好意思,惊扰了大家,没?事了,稍后为各位送上免费的茶点,大家继续听戏。”

柴田树也回去坐着。

散场后,人去楼空。

邬长筠拎着包走出来,见他还在座位上,便走近问:“先生有何指教?”

柴田树从?二楼走下?来,朝她伸过手:“你好,邬老?板。”

邬长筠没?有动弹。

柴田树笑着收回手,又递过去一张名片:“我是个编剧,写了部新戏,正在配合满铁映画电影公司物色演员,希望你可以来试镜。”

小鬼子?的公司。

邬长筠没?接,淡淡道?:“抱歉,我早就退出影界。”

“我看过你的电影,觉得你是个很有特点的演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放下?了过去的荣誉?因为战争?”

“这些问题无数个记者问过,您若有心应该看到过报道?。”

“我喜欢你的性格,直接,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柴田树满意地看着面前这张英气的脸,“有隐退,就有复出,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人也一样。”

“我暂时没?这个打?算,您请回吧,我要关门了。”

“邬老?板,你很符合我心目中女主角的特点,如果能选上,我们会给你无法想像的片酬和荣耀。”柴田树将名片放在桌上,“我是提前过来与你见面的,后面还会有我的同事过来与你对接,你是放映局看上的人,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邬老?板,你误会了。”柴田树始终保持微笑,“我只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吓着你,这部电影是我历时一年的心血,我不想最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你懂我的意思吗?”

邬长筠没?有回应。

“有的时候,接受与否并不是个人可以决定的。”

邬长筠盯着他,虽没?有一句胁迫,但字字都是警告。

“今天?冒昧打?扰,望邬老?板见谅,早点回去休息。”

见他转身离开,邬长筠叫住人:“大概是个什么故事?”

“讲的是一位中国女孩与日本军官,通过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宣传‘和谐’、‘亲善’的中日关系,它将是一部非常有意义?的影片。”

邬长筠沉默片刻,只觉得好笑,僵硬地弯了下?嘴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手边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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