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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对中?国人,还把我们戏院封了!”

田穗蹲在檐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冲着邬长筠,只有自己明白,师父所作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一家?三口?全死在鬼子刀下,长筠,你不能这么做啊。”

“上次那帮鬼子还差点把小?莲抢走了,那就是?帮畜生,你跟他们拍电影,那是?助纣为虐啊,是?汉奸啊!”

“不是?!”元翘忽然从房里冲出?来,眼泪糊了一脸,拨开众人挤到邬长筠面前,哽咽道:“不是?,那天几个日本人来院里,我跟上去听到了,是?他们逼迫你的。”她转身面向大家?,“之前封戏楼的也是?那群人,就是?为了逼长筠姐去演他们的电影。”她又回眸看向邬长筠,“你是?为我们好才这样?说的,是?吧?”

阿渡难过地看着她:“长筠姐,是?吗?”

邬长筠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

老周见状,觉得误会她了,回想往昔大家?在一起唱戏的日子,她怎会去当汉奸,其中?定有隐情?:“长筠,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担,这里唱不了,大不了换个地方,或者先?不上台,多练练功夫、排排戏。”

“去哪?哪都有日本人,只要他们还在这里一天,我们就永远无法踏踏实实唱戏。”邬长筠也不想伪装了,“一部电影而已,小?事。”

“可是?会被骂!”

“骂几句,又死不了。你们顾好自己就行,我亲日,你们必受波及,想走,还是?刚才那个话,想留,就继续好好练着,总有拨云见月之日。”

一个小?武丑道:“太窝囊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们保护你!”

“拿这些假刀假枪去以卵击石吗?”邬长筠看着大家?诚挚的面孔,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不废话了,我还有事。”她从木箱子上下来,往大门口?去,“走了。”

众人目送她远去。

忽然,班主高声唤了句:“长筠。”

邬长筠停住,背对着一班人。

“保重。”

大家?一同?跟他朝前方的背影鞠躬,齐齐一声“保重”。

此?时?此?刻,邬长筠多想回头,再看他们一眼。

可越是?心软,越是?牵绊,她狠下心,长提了口?气,大步走出?去。

……

自打沪江沦陷,在日方的干预下,创作受限,大批从事电影行业的人员都去了大后方,少部分留在这里的只能拍摄些故事简单的商业片,以应对日方严厉的审查制度。

邬长筠从前合作过的陈文甫的美华电影公司便是?不愿迎合日方,所以才被迫关门。

此?次要拍摄的电影叫《东郊遗梦》,由满映和日本人操控下的樱花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联合出?品,就在沪江及周边取景,其他角色都早就定下来了,女主角一到位,便开始准备开机事宜。

邬长筠来到樱花电影公司,找到驻扎此?地的片方人员。

说是?试镜,实则只是?让她试妆走个过场——上妆、盘发、换和服,最后往头发上插两朵淡雅的大粉花。

在六个不知道分别都是?什么人的一番审视下,转两圈,就确定了下来。

合同?已经备好了。连衣服都没换,便送过来让她签字。

是?份中?文版的,邬长筠大致浏览一番,写?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他们早就认定了自己,就配合演下去吧。

与其抵抗到鱼死网破,不如把握好这个机会,好好和这些意?图颠倒黑白、歪曲历史的文化鬼子们碰一碰。

柴田树将剧本交给她,中?日双文版,厚厚的三本,大概有二百多页,还派了位助理?,协助她后续拍摄事宜。

邬长筠快速翻阅几页,居然有两个中?国女人同?时?爱上一个日本男人的戏码。

恶心!荒谬!不堪入目!

她的心里窝了团火,不停地往上冒,不停地往下压,不停地告诉自己忍耐,早晚一锅端了这些虚伪的畜生。

邬长筠合上剧本,平复一下情?绪,想出?去透口?气,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据她调查,是?满铁映画那边的社长铃木佐。

铃木社长一见她,双眼发光。

邬长筠微微鞠躬,礼貌道:“铃木社长。”

“邬女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们把你的电影全部看完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邬女士比影片里还要漂亮,而且,更加有韵味了。”铃木社长满意?地上下打量她,“据我所知,拍那些电影的时?候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是?。”

“真是?国色天香啊。”铃木社长眼睛细小?,带了副黑框眼镜,眯着眼、咧着嘴一直在笑,猥琐得很?,“顶这副容颜隐退真是?太可惜了。”

“您过誉了。”

“我们初到沪江,就听说邬女士的戏唱得也非常好,改日有机会一定要去听上一场。”

“那真是?遗憾,我已经决定暂时?离开菊坛。”

“哦?为什么?”

“您不知道?贵方士兵把我的戏楼封了。”

“居然有这种事,放心,我会联系相关部门,一定给邬小?姐一个交代。”

邬长筠眼里浮上一丝笑意?:“开个玩笑,戏楼我是?不打算开了,做一行就得专心做,两手抓会分心。”

“邬女士真有意?思,能在两个行业来去自如,也是?能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世道,各位才是?最大的靠山,能这么捧我的场,是?我的荣幸啊。”邬长筠朝他伸过手去,“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烦您照顾了。”

铃木社长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邬长筠收回手,再次颔首:“一定。”

……

两天后,满映和樱花电影公司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诸多中?日方名流与记者到场。

邬长筠在后台化妆,头发高高盘起,戴上一顶珍珠发箍,身着坠满墨色亮片的丝绒黑礼裙,长的盖住镶钻坠银的高跟鞋。

自打退出?影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盛装打扮了。华冠丽服,有如枷锁,又重又累赘。

助理?敲门,告诉她该下去了。

邬长筠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站起身,戴上黑色袖套,走了出?去。

幽长的走廊里,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声音。

大厅明亮的灯光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一旦重新踏入,聚光灯便也成了明枪暗箭,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万事皆有代价。

每一点儿付出?都会有结果,好的,坏的……

她收拾好心情?,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假笑。

戏,又该开场了。

杜召也受邀来到晚宴,他正倚在彩色花窗边同?一个日本商人喝酒,忽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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