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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找宁少耘成婚,与太傅的纠葛就得继续。太傅云淡风轻,她也并不急进,只道:“老师,我要是就此和亲,您说那些听过流言蜚语的人,会不会误会老师始乱终弃?”

太傅抬了抬眼,眼神明澈,不染纤尘,“殿下又在威胁我?”

宜鸾说没有,“我只是为老师的名声着想而已。况且渤海国在中都肯定有细作,要是向他们的国君回禀,说我与老师有染,呼延淙聿能容得下我吗?怕是一到龙泉府,就被他打死了。”

她一面说,一面纯质地眨眨眼,像个委曲求全的孩子。太傅叹了口气,遗憾地意识到,这件事靠清者自清是不行了。三公主不时的骚扰,自己虽可以自控,但外间的流言,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快速扩张,到如今已是他不敢打探,打探必吐血无疑的程度了。

所以这就是她的手段,大半年的时间,营造出了一个适合她生存的环境。如果现在当真让她去和亲,她当众向他洒泪,自己又应当如何自处呢。

“你……”太傅很想责怪她两句,但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转念道,“去找陛下吧,与他好好商议商议。”

宜鸾说不去,“我不能给他添麻烦,他现在正要接手政务,这个时候向他施压,不利于他的成长。”

所以就是太傅已经够老了,身心受创也不重要,是吗?

太傅觉得心浮气躁,蹙眉道:“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然而时间对宜鸾来说很紧急,再这么不温不火地营造声势,恐怕不能补救这场大祸了。她想了个杀手锏,务求一击必中,起身盘桓片刻,伴着袅袅的眼波对太傅道:“那我再想想,要是想出对策,晚间来找老师商量。”

太傅想说晚上不必过来,但等到他张口时,三公主已经走远了。

午真进门来,嘴里问着:“主人这回选择少帝还是三公主?”脸色又变得惨白,靠着门框气喘吁吁。

太傅沉默不语,上次他为了成全少帝大业,没有与太后和相王争执,以至于三公主离乡背井,惨死在渤海国。这次再来,选择总要发生转变,否则一切的尝试便都没有意义了。

招了下手,他示意午真脱衣坐下。午真的来历就如外间传言的一样,确实是上清童子。上一次入世受了重创,被他追随的人窥出了底细,着人悄悄跟着他,挖出了他的真身。古墓中的铜钱一见日光,阴气大损,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自己救了他,但他自此也落下的病根,每到月圆前后,他的半边身体就僵化,变得硬如铜币。

太傅撩袍跽坐在他身后,将掌心贴上他的神道穴,汇集力量向他体内注入真气。垂下视线查看,那裸露的左臂上,钱纹逐渐消退,脉络间的红痕也渐次变淡了。

手上不停,心头也在权衡,“我以前总觉得帝王心术应当顺应天道,不该拔苗助长,但西陵这情况,似乎不容我慢慢辅弼了。这半年来,少帝心智渐丰,有出统方岳之筹谋,比起上年长进不少。或许他能够以一己之力保全三公主,也不一定。”

午真闭着眼,努力调整气息,终于半边身子软化了,僵硬的心脏也逐渐跳动起来,这才道:“少帝毕竟年少,手上无兵无权,相王仍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主人若是想救三公主,就不要犹疑了,毕竟以三公主的能力,无法与太后和相王抗衡。”

太傅叹了口气,这倒是句实在话,怎么能指望三公主自救呢,她那么愚钝。

待收回真气时,午真的旧伤已经痊愈了,他一面套上了衣袖,一面回头笑了笑,“主人,您可是喜欢三公主啊?”

太傅吓了一跳,“不得妄言!”

午真吐了吐舌头,行礼如仪退出禅房。

脚步迈出门槛的时候,又扒着门框,不知死活地追加了一句:“其实主人收回她魂魄的那日,就注定与她纠缠不清了。主人擅推断、知阴阳,这种事,不会没有先见之明。”

再重申一遍哈,这本是长篇改短篇,会尽量让故事完整,但要像长篇一样丰满肯定不可能,大家看着玩就行了。

如果觉得不满意,点×或是等下一本,都行。

第30章

太傅毫不犹豫朝他砸了块砚台,被午真眼疾手快接住了。身上泼洒的墨点也随着视线所及,迅速消散。

午真厚着脸皮笑了笑,将砚台放在槛内,拱拱手,很快退下了。

太傅心头隐隐有怒气,但并不是因为午真的话,是对自己。

他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不应该多管闲事,如果冷眼旁观,至少现在的自己不用被闹得焦头烂额,连名声都受到折损。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后悔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吗……这李宜鸾,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鬼见愁,但愿她能就此消停,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再来祸害他了。

勉强入定,今日心烦意乱,不宜授课,连白虎观都不想去了。

窗半开,外面园子里鸟语花香,摒除心头的烦闷,倒也算得上是个好时节。

终于慢慢定下心来,一切杂念归于尘土。通常两三个时辰是打坐必须,再睁开眼时,天都已经黑了。

官署内的生活,已经尽量精简,在没有官员往来的时候,关起门,就是个清净的人间。他用最简单的饭食,穿最简朴的袍服,入夜时分从禅房内走出来,像平时一样站在廊下观天象。

如今天下五分,总有回归大统的时候。他在西陵耗得够久了,或许是时候,助少帝一统天下了。

心里正想着,见正堂后门上有人影跑出来,那身形十分奇怪,就着月色看,躯干粗壮如力士。

他转过身仔细分辨,终于那人跑到了灯笼下,原来是抱着枕头的三公主,嘴里叫着老师,十分委屈地告诉他,“金马殿闹鬼了。”

闹鬼了?太傅将信将疑,“什么样的鬼?”

宜鸾说得有鼻子有眼,“沙嬷嬷她们明明把门窗都关好了,我正要睡下,看见一张纸片从窗缝里挤了进来。然后蹦到我床前,拿手搓搓脑袋,又搓搓四肢,渐渐把自己搓圆了,是个戴着方巾,穿着红靴子的书生。他还冲我笑,一笑一口森森的獠牙,可把我吓坏了。我只好跑到老师这里来,求老师救我。”

虽然讲得声情并茂,表情加上动作堪称完美,但太傅还是看出她在耍花招。

“要捉鬼,让人去司天监找天师。”

“不不不。”宜鸾说,“天师哪有老师靠得住,我当然要来找老师。”

太傅有些嫌弃她,“臣不会捉鬼。”

宜鸾说:“不会捉鬼不要紧,老师能镇邪。只要老师在,我就不害怕了。”说着可怜巴巴抬了抬臂,“老师今晚就收留我吧,我把枕头都带来了。”

果然啊,雕虫小技,又想来拖累他。太傅断然说不行,“殿下是女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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