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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低到吓人。

——掀开了,你一定会后悔。

有些事,就再也藏不住了。

“嘁。”

黑泽莲最终没有强人所难,他以为陀思是真的因为不自信了,所以单方面停止了他们自幼年时候就乐在其中的游戏。

“嗨,咲酱。”

陀思在回去的路上,替黑泽莲买了两瓶啤酒,从店里出来时,就看到黑泽莲招蜂引蝶般地站在路边和别的女孩子在打招呼。

一条街十个女孩,黑泽莲恐怕要认识九个半。

“拜拜,莲酱,下次要来找我玩哦。”

名叫咲酱的女孩踮起脚尖,在黑泽莲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我会准备你最喜欢吃的牛排。”

隔过一条长街,陀思平静地看着一对年轻男女分开。

这是礼仪,他在心里说。

这只是那小子的个人兴趣。

他对自己这么说,但是发觉自己根本平静不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没有人能在这种关系里保持心态平静。

他们照旧去看电影,在烟花升起的瞬间按下相机的快门。

像两个普通的少年。

夜晚黑泽莲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旁,他的心脏就贴在他的手心下面,低缓地跳动着。

忽然之间,他翻了个身,脸与他近在咫尺,嘴里还在说着梦话:“么么哒。”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说者可能无意,听者倒是有心。

他望着那两片薄薄的樱色嘴唇,眼眸里渐渐有了深意。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他轻声提醒道。

这句提醒,无论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方听,都没有意义。因为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

……

一觉醒来,黑泽莲喃喃自语:“我嘴里怎么麻麻的。”

他枕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看他咂嘴,心想:“还挺敏感的。”

“啊,嘴肿了,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毒虫子毒蜘蛛什么的?

回应黑泽莲的,是一个砸到脸上的枕头。

“吵死了。”

日子要是真的能这么过下去,倒也挺美好。后来这种平衡还是被打破了。

因为他希望对方能理解并踏足他的理想。

于是他告诉了黑泽莲关于自己的理想,并正式邀请他加入死屋之鼠,如果时间允许,他觉得他早晚也会加入天人五衰。

黑泽莲从小就支持他的一切理想,这次应该也——

“我拒绝。”出人意料的是,从小到大都只对他点头的黑泽莲这一次却摇了摇头,态度平静且十分坚决,“我也希望你不要搞这些东西了。如果你要钱,我可以全给你,你可以去帮助那些受异能力折磨的人,或是救济穷人,办学校办医院,或是你想要更快的去战乱的地方帮助别人,我也能陪你去。但是如果你想要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那我绝对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为什么?”

“我自己也是一个异能力者,说不出这种话,难道你想叫我表演自己杀自己吗?更何况,要是异能力者都消失了,那些异能力者的家人怎么办?”黑泽莲忍不住轻声叹气,“你总是太理想主义,一刀切要不得啊。你之前切了我感知疼痛的神经,可痛苦和快乐本来就是相伴相生的。就像幸福总需要不幸来反衬,才能让人感到珍贵。”

“阿陀,你就接纳世界的不完美吧。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珍惜啊。”

黑泽莲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件事上给他支持。

在他意识到自己和陀思关于理想上的距离后,他开始选择远离。

“如果你成功了,也请别告诉我。”黑泽莲顿了顿,又说,“我不会期待你的成功,我希望我的一生是浪到死,而不是别的方式。很抱歉,这件事,我希望你失败。”

因为是挚友,所以他所有的话也不瞒他。

“我要去远游了,我们以后应该不能常常见面了,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回来的。”

陀思明白黑泽莲已经意识清醒地开始跟他划界限了,于是他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再帮我做一件事吧,也是为你自己。”他轻声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港黑的干部太宰吗?”

黑泽莲点头:“嗯,加入港黑也是为了修理他,但是我的异能在他面前不起作用,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对付整个港黑呢?他是港黑的成员,港黑蒙难,他也会受累。”

他想要一场混乱,得以掩盖他接下里的行动。他也想要黑泽莲在接下来的事件中,能够向他开口寻求帮助。

黑泽莲如约盗空了港黑的金库,并将自己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一分不少地交给了他。

也是最后一次劝他。

“阿陀,放弃你的计划吧,有这么多钱,你照样可以拯救穷人,让很多人变得幸福,消灭所有异能力者这也太扯淡了,涩泽那小子就没有好下场的。”

话已至此,仍是不欢而散。

黑泽莲接下来的命运却变得无比凄惨,先是不幸的失去异能力,然后被港黑抓住,过了一个月的漫长的刑讯期。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昔日的朋友其实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唯一的挚友只有那个在雪地里为他种下苹果树的人。

那人一直在等他开口求救,可他却提也没有提他的名字。

让人欣慰,又让人失望。

最后黑泽莲将自己的自由和时间卖给了港黑,过得穷且心酸,重逢时,陀思甚至希望他能给自己一拳。

泄愤也好,辱骂也好,总好过还是朝他微微一笑。

“哟,阿陀啊,好久不见。”

然后与他擦肩而过,就好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从未被记住过。

他在地心赌场寻找坐标,原本已经收拾了那里的所有人,却又因为侍者楚门的一句话,又停下了脚步。

“你我是同类。”楚门慢慢说道,“我看得出来。”

陀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没有否认。

“来打个赌吧。”楚门建议,“这里本来就是赌场,太适合了。”

“你已经输了,这里都是我的。”陀思冷淡地提醒道。

“赌当你身陷困难时,你在意的人是否在意你,”楚门企图拖延时间,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他是否会愿意为你献上一切。”

献上一切。

这诱惑太大。

这赌局未免太迷人。

“需要我提醒他吗?费奥多尔先生?”

“不需要。别惊到他……”

陀思垂眸,他想起上一次看到黑泽莲,还是在春天的时候。

黑泽莲在深夜喝了太多酒,趴在窗户边睡觉,并不知道身边有人。

灯光的光影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晕影,他虽闭着眼睛,却也能看到他眉目间的浓重到化不开的忧郁。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窗户外樱花树上片片粉嫩的花瓣,像是一幅画。有几片落在他的衣服上、长发上,有一片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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