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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希望有那一日。

黑泽莲回复她:樋口小姐,谢谢你,但我的事你不必费心了,森先生不会相信我了,你不要给我发邮件了,和我扯上关系会很麻烦。

虽然她是好心,但是他和森鸥外之间已经是死局了。

森鸥外不会再信任他,反之亦然,他也不会再信任森鸥外了。

关了手机,黑泽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身旁的两人已经停止打闹,在黑暗中他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太宰治的,还是陀思的。他分辨不出来。

但如果是森鸥外的呼吸声,他一定能分辨出来——stop,怎么又想到那个屑了?

对上一双眼睛时,黑泽莲差点惊呼出声。

陀思紫红色眼睛在黑暗里都闪着亮光,他在他的床边坐下了。

“黑泽。”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像是压着的。

那边的呼吸声照旧,太宰治安然地睡着,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

“你不睡觉吗?”黑泽莲问陀思。

房间里有三张床,这是他们包下的套房,泡完温泉再睡觉,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陀思答非所问:“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去吧,无论是西伯利亚,还是格陵兰岛,冰天雪地才是我们的故乡。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安安静静地生活吧……我不闹了,再也不会闹了。”

他伸手,冰凉的手指覆在了黑泽莲的眉心。

他又叫了一声:“黑泽。”

黑泽莲觉得心脏一滞,猛得坐起了身。

仿佛是在回忆的深处,在旧日的时光里,那个小小的少年陀思,在叫他。

还答应他,回西伯利亚,或是回格陵兰岛,安安静静地生活。

他说他不闹了。

再也不会闹了。

时光在这一刻静静的重叠。

透光这双漂亮到妖冶的眼眸,黑泽莲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那曾是他最大的渴望。

——好友迷途知返,安心做人。

说他此刻心里平静是假的,但闹腾了一下子,也就下去了。

他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动,他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陀思可能是说假话在伺机等待卷土重来,也可能是真觉得累了想收手了。但他无所谓了。

黑泽莲唇形抿了抿。

没出声,但在黑暗里抿出一句话。

“我们,就这样了。”

他不知道陀思有没有看清。

*

次日早晨,黑泽莲起得很早,付了温泉酒店的费用,顺便给仍然在熟睡的两只大崽预留了早餐,然后才动身去忙别的事。

樋口一叶又给他发了邮件,这次不是劝他向森鸥外投降认错,而是说了关于芥川龙之介的事。

灰原哀给芥川龙之介的两盒药,樋口一叶一直妥善保管,每天严格监督芥川龙之介服用,眼看着芥川龙之介渐渐好转了,谁知道剩下的一盒药却不见了。

樋口一叶推测是被失控的罗生门吞噬了,她已经将卧室里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再也没找到。

但是芥川龙之介的病情不能延误,所以她才很急地找黑泽莲再找一盒。

黑泽莲不会不管他们,只好打电话告诉了灰原哀,幸好这种药有备存,他去阿笠博士那里取了便送往了芥川龙之介的家里。

因为有任意门,这些事在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

芥川龙之介的家是——

在这里么?

黑泽莲按下门铃。

门很快打开,看到开门的人的脸时,他下意识地想扭头就跑。

对方冷声道:“跑什么跑,又不吃你。”

听到这句话,黑泽莲不跑了,跑了就显得他小家子气。

森鸥外让开了一条路,冷眼看着他。

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黑泽莲不跑也没打算进去,将手里的药盒递过去:“芥川君的药,麻烦森先生转交。”

“他就在里面,你自己交。”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

僵了很久后,黑泽莲才终于踏出脚步。

与森鸥外擦肩而过时,忽然被对方一把抱住了。

是从背后的那种抱,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他捏碎。

“跟我商量一下,很难?”

森鸥外的声音又低又软,疲惫不堪。

每个字都像琴键上拨出的音符,跳动在他的心上。

黑泽莲没有挣扎,他脑子里在思考自己该不该挣扎的时候,身体就首先柔顺下来了。

叛徒,他偷偷地骂了自己一声。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陀思的话毫不心动了,心里已经有人了,对别人自然是不会那么在意了。

“难。”他惜字如金般地只肯说一个字。

森鸥外应该有一箩筐的问题要审问他。

“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拥抱够了,温存过了,正事还是要办的。

“那你究竟想拿黑杰克医生做什么?”黑泽莲转过身,冷眼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你又究竟想拿我做什么?

他想起他看过的一本书,是他很尊重的一位名人写的,书里说,谈恋爱比投资股票不靠谱多了。

稍不留神便是踏进万丈深渊,变得尸骨无存,可还是会……念念不忘。

变成最没出息的那种人。

“你……”

森鸥外的怒火和问责终究在长时间的沉默里偃旗息鼓。

倒不是说他不生气了,而是因为他看到黑泽莲哭了。

最开始只是无声地流泪,慢慢的变成小声啜泣,逐渐哭泣声更大了。

或许是因为哭得太伤心,黑泽莲开始止不住地小声打嗝。

这种事让他尴尬,于是他更伤心了。

伤心自己的感情,伤心有家不能回,伤心他看到的无望的未来。

“我不骂你了,你别哭了。”

“你骂我——嗝——我也骂你——嗝。”黑泽莲发现自己一说话打嗝就更厉害了,愈发委屈起来,直接流露在了脸上。

“都怪你,我才会打嗝,森——嗝老头!”

“怪我怪我。”森鸥外无奈极了,“据说受到惊吓会停止打嗝。”

“哪来的惊吓嗝——”

黑泽莲嗝声刚落,嘴唇就被森鸥外吻住了。

柔软湿润的触感,淡淡的薄荷混合烟草的气味,是他平时最喜欢牌子的烟味。

……森鸥外抽烟了?

这个吻像是一个魔法,黑泽莲的嗝声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声也停下了。

“真吓到了?”森鸥外微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

这孩子真有意思,哭得时候鼻尖也会泛红,像只受惊的小狐狸。

要怎么办呢?

要拿这孩子怎么办呢?

他即使能以首领的身份下令追杀他,却没办法不去想念他。

樋口一叶的话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其实他内心是明白黑泽莲不会背叛他的,只是更加贪心想要事无巨细,掌握他所有的行踪和隐私,最好连心里的所有想法都知道。

森鸥外在心里轻声叹息,然后再一次吻了上去。

他和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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