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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绣着玉兰暗纹的广袖,端庄稳重地行了一个礼。

那个闻所未闻的称呼让秦游一头雾水,若不是系统翻译后投屏在他的脑内, 恐怕连这个名字的读音都记不全。

商酉, 就是这个通天楼主的名字?

“奴正在堂子里挑选通过面试的女子,听闻大人亲自动身前往,便立刻放下手边的琐事赶过来了。”

未得免礼的允许,静檀便一直埋着头, 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只是贴身侍女毕竟要负责打理大人的生活起居,即使是您亲自挑选的姑娘, 还是交与奴调教几日,也用得更顺心一些。”

“不必。”

就在秦游被“姑娘”“侍女”“调教”等词雷得外焦里嫩时, 便听见身前的人冷淡道:

“其余通过面试的妖, 也遣回吧。”

静檀原本便垂着头, 闻言身体低了些,又鞠了一躬:

“奴听令。”,

秦游在这几句干瘪的对话里除了楼主的真名以外, 也没获取别的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安静地在楼主身侧装着空气,不时隐秘地打量一下, 只觉得那个静檀越看越古怪,却一时说不清那种感觉具体源于何处。

直到被握住的左手传来牵引感,他才抛开那种怪异的感觉跟了上去。

静檀始终弯腰鞠着躬,始终站在桥头的一侧恭送两人的离去。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秦游极其隐蔽地再度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同样的姿势维持了这么长时间,可静檀就像座死寂的雕像,连丝毫的颤动也没有。

她的骨架似乎比相同身型的女子更大一些,拱起的脊背看上去莫名显得宽阔,但秦游在这个世界遇见过太多魑魅魍魉,这点异常简直不足为奇。

就在他没察觉出什么端倪,正要把目光撤回的时候,静檀垂落在桥面上的衣摆似乎颤动了一下。

一节类似于章鱼长满吸盘的腕的东西闪电般地掀开衣摆显现了一瞬,却在秦游的双眼紧张的去捕捉的下一刻再度缩了回去。

静檀的背影仍保持着巍然不动,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只是秦游的幻觉。

秦游咽了口唾沫,不再去理会那个再度被浓雾淹没的背影,干脆回头跟着商酉走下桥,上台阶,经过门口两座更大的石雕,终于踏入了那神秘的通天古楼。

楼里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竟然是灯火通明的。

灯自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灯,似乎是什么类似于夜明珠一般嵌套在墙壁上的玉石,以及成千上万的烛台。

然而从秦游的角度来看,眼前的景象仅仅是这座通天古楼的冰山一角。

丝竹管弦,喑哑乐声萦绕在雕刻着飞鸢的巨型梁柱间,那些梁柱的顶端看不真切,秦游只循着那个方向略微抬了下眼,就发现头顶竟然是中空的,古朴红木阶梯呈螺旋状蜿蜒而上,穷极目光的尽头,也望不到究竟通向哪里。而四面墙壁上全部绘制着规模宏大的壁画,内容皆是以游龙飞鸢以及其他奇珍异兽为主,用色大胆,笔触狂放不羁,虽然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但那些传说中的生物仍然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张牙舞爪地从墙面上飞跃出来。

这样的布局有点像无限放大版本的戏园子,每一层中间都是镂空的,贵客坐楼上,能以极佳的角度观看一楼戏台子上的表演。

但通天古楼的用处很显然跟戏园子没有直接的联系,秦游刚才通过的那道门显然不是正门,而楼的结构环环相套,眼前的奇观也仅仅只是个局部。

不过仍然足以让人目不暇接,心生震撼了。

只是这里的主人却对这幅景色目不斜视,他仍握着秦游的手不放,带着人绕过那金碧辉煌、古色古香的厅堂,来到廊道间设置的类似于电梯的载具前。

也亏得他身上体温偏低,两个大男人的手握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没握出手汗。秦游虽然觉得别扭,但挣了一下没挣开,干脆就当为攻略进度做奉献了。

何况这楼主就跟幽灵似的来去无踪,而通天楼的内部又如此错综复杂,这个姿势也算是断绝了迷路的可能性。

在电梯启动后,秦游望着镂空轿厢壁上规律闪过的代表楼层上升的一道道光栏,不由得开始思考这通天楼的用途。

他只在游轮上的那位河马旅客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又结合眼前的实际景象来看,几乎可以得出一个可能。

这里或许是用于当地高阶层的怪物社交享乐的地方。

他的猜测必然是片面的,于是便把主意打在了身边的那位身上。

自从电梯门关后,这个虽然宽阔但封闭的空间就陷入了一种绝对沉寂的状态。即使秦游没有社交恐惧症,而同处一室的“人”又连呼吸声也没有,如果不是包裹着自己手掌的那股冰块一样的触感,以及空气里莫名的压迫感,秦游几乎可以当作对方不存在。

但当周围的环境被封闭,缩小后,两个智慧生物间的距离终究会不可避免地缩短。

电梯还在上升,不知究竟何时才会停下来。

秦游犹豫了一下,才略显尴尬地反握了一下对方的手,由此为接下来比较突兀地出声作好铺垫。

但没想到他这轻轻一用力,对方就像是遭到了电击似的,指骨反应极大地颤了颤。

苍白皮肤下的肌腱神经质地跳动起来,那只手好像在重大刺激后缓冲了好几秒,才勉强没有缩回去。

这幅反应让秦游莫名其妙,他还以为这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触及了对方的雷区,正打算松手,却发现对方反而用五指把自己的手掌禁锢得更紧了。

他只好按照原定计划硬着头皮开口:

“额.....楼主大...人?”

因为迟疑而底气不足的声音偏偏在这封闭空间内无法消散开,进一步加深了让秦游喉咙发痒的尴尬。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秦游僵硬地盯着轿厢外飞快掠过的模糊景象,等待了数十秒,才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想理他。

这冷淡的反应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第二句试探说出口的时候,音量赌气般地翻了一倍:

“商酉?我....”

却没想到画还没说完,他的手被猛地甩开了。

秦游只觉得下颌骨被那双捂不热的手死死地扣紧,下巴被强制性地向上抬高了几度。

眼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具。

说实话,虽然他还算皮糙肉厚,但那一瞬间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的力度还是让他条件反射般地产生了威胁感。

“不许那样叫我。”

同样的嗓音,却是森冷嘶哑的语调,字里行间都仿佛压抑着毁灭性的怒意。

秦游被莫名其妙卡着下巴,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虽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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