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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宗附议!”

“太一宫仙门附议。”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们!!!”

“杀!!!”

讨伐声此起彼伏,一句一字将无辜之人,或是被逼无奈的妖,染成了天地难容的罪人。

艾叶回头看了瘫坐在地的顾望舒,看他以往那般坚毅薄情的一双妃瞳空洞失神,满是绝望的望向自己,即便是在这般讨伐声中,逼命令下。

他只是静静看着自己。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头脑简单的妖辨不明了。是有恨吗,责备?不甘?还是……

毕竟这一切都与我割不开关系,毕竟好像真的……在他遇见我以后。

经历的都是些生离死别,全无益事。

艾叶捂住还是如火燎般生疼的胸口,咬紧牙关挪了几步,挡在他面前。

用着只能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柔声道:

“我答应过你的,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陪你。”

顾望舒凄惨咯咯笑了两声,又被胸口尚未来得及拔出的匕首扯得颤巍不止。

艾叶替他遮着妖气散去后掀开云雾的光,顾望舒呆然伸手去够他逆光下发暗的衣角,却在只有毫厘之差时,

软落了下去。

艾叶明显听到身后窸窣微弱声响,也同时嗅得出濒死之人散发出的可怕味道!

心头霍地大颤。

这妖在四周人讨命般严厉目光中,悄悄退了半步。再捏死掌心,沉下口气。

借天地之名,御雪之使。

没有多少余力了。

“雪起!”

顿时头顶未散妖云滚滚,不全是妖力,只是闻了召唤般,狂风大作,在这八月天,暴雪骤起!

以他当下的法力无法再号令大雪为武,却是可以暂时施以为障,暴雪迷人眼,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迷慌了神,连咫尺距离都看不清时!

艾叶立即转身将顾望舒抱起,趁乱飞逃出去!

怀中人已是气若游丝,嘴角还在溢的血已没有最开始那般触目惊心。

不知道他是因反噬未尽,或是胸口匕首造成的内伤,再或是……真的快流干了。

顾望舒那么精健俊拔的一个人啊,此刻全成绵绵一滩软在他怀里,轻飘飘的似是一丝力气都存不住,只用手指勉强绕了他前襟,却连捏攥在手中的力气都没有。

太累了。

眼皮沉得似有千斤担子,压得顾望舒喘不过气。

身上的痛渐渐麻木,头脑内也愈发嗡鸣失色。

太累了,太困了。

他用尽气力眯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艾叶努力疾行的下颚,被雷雳鞭炽伤的脖颈上横贯了一大道淤着血翻出红肉的伤痕,

有水珠从脸颊滴落,分不清汗水或是泪水,只啪嗒一声落在脸上,再滑进因力竭缺氧而微张的口中。

好咸。

艾叶慌张低头看去,撞见的却是顾望舒累极闭眼的瞬间。

“望舒!顾望舒!你别睡!”艾叶急忙摇着他大喊!

“你别睡,你看看我!我知道哪里能救你……我能救!只要你现在撑住,你别死啊,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定能救你!”

他再晃了晃人,急急道:“求你了,就当是在可怜我,嗯?别睡、别睡啊!!!”

顾望舒眼皮轻抖似有回应,却未作声,只窝在他被自己蹭脏的袍子里,一身血腥遮了身上原本荡着桂香的味。

这场闹剧般的雪并未持续太久,艾叶妖力耗尽,几乎是前脚离了后脚便停。

待这些本是瓮中捉鳖的正道人士回过神来看眼前空无一人的,哪肯就此善罢甘休?胡甫一首当其冲,当机立断放出话来!

“这两一个被我耗尽妖力一个受了重伤,绝对跑不远!苏宗主可否与我们三大法门一起,大家分四路去追,定要将这扰乱人间安宁的妖物和妖人诛杀此地!”

一场狂风骤雪,初秋夏未尽,不合时宜地皆化作水雾漫去,终是一场寂寥一场空。

【作者有话说】

明晚更一篇师哥番外~

不感兴趣的话可以跳过!

第123章 番外 长卿

吾时思,若无家弟,人生许有大不同。

若其不曾降于人世,那日阿爹阿娘便不会死。

我们本还一同从那火光冲天的炼狱中逃出生天的。

阿爹仍会带我于冰河上凿洞捕鱼,羊皮做的大袄将我裹在怀里,放羊,训犬,跑马,在雪地中生火取暖,烤新鲜的鱼,爬山头望满目星辰,星霜屡移。

桌上总有阿娘热乎乎的饭菜,她怪我跑的急裂了脸,抱起我亲吻在伤口处时,会留下好闻的味道。

那时候阿娘的肚子大起来了。

再后来大到阿娘已经抱不起我,她便让我贴在肚子上听,听里面传来微弱的跳跃声。

她与我说从今往后,你以后就是哥哥了。

无论弟弟还是妹妹,你要像你发誓要像个无谓严寒酷冬的契骨汉子一般守护我一样。

保护好他。

我说好。

那日夜里暴雪肆虐,压垮了几户羊圈,吹灭家家门前照明的火把,那夜,格外的黑,格外的冷。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我冲进去想看,却被阿爹拦在门外,接生阿婆摇着头嘴里不停念叨,满手是血地走了。

我从未从他脸上见过那么严肃得神色。

万幸阿娘无恙,她唤我进去时,寒风中阿爹的手在抖。

于是白驹过隙斗转星移,血腥味淡在回忆,唯有那日刺骨风寒的气味仍是清晰。

阿娘红着眼问我是否记得那个约定,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弟弟,你发过誓。

要护他一辈子。

那日,我第一次见到这般浑身雪白,毫无生气色彩的娃娃。

阿爹说,弟弟是月人。

在我们一族的传说中,月人是带着诅咒出生的妖人,是灾祸的象征,生下来就要被丢进雪地喂狼,否则会为村子引来灾难。

于是当天夜里,我们一家人顾不上风雪严寒,阿娘拖着那样的身子带着刚出生的阿弟一起逃出了村子,逃离了那片看星河的山,凿冰的水,那些魂牵梦绕的曾经。

那日一直裹着我的羊皮大袄里,裹着的是阿弟。

不记得我们漂泊多久,遭遇了多少冷目才算找到另一个勉强容得下我们的部落定下脚。

阿娘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她再也没办法轻松的举我起来,亲吻我的脸颊,但她仍旧清香,是阿娘才有的味道。

本以为日子会好下去,我们还会找到新的山头,新的冰川,养新的羊群,长大后要做个铁骨铮铮的契骨汉子,去驯最野的马,熬最凶的鹰,

我要带阿弟在冰原雪川上驰骋,给阿娘做最暖的垫子,像个所向披靡的将军。

所以他什么时候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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