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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快。”

顾望舒:“……?”

“嘿嘿。”

“……”

顾望舒按靼苒说的法子捣好了药,思索片刻后起身捧碗走到榻边。

艾叶这会儿闷闷不乐团成柳絮球似的抱着被,深知他当还在觉得丢脸又自责,强忍住眼前这妖道不出可爱劲儿故作镇定道:

“艾叶,你起来一下。”

被子里那个顾涌两下,闷声道:“干嘛。”

“给我上药,我一只手不方便,偏偏伤的还是右手。”顾望舒吟着笑,快忘了胳膊仍在伤疼:

“你咬的,得负责到底。”

艾叶沉默了会儿,开口埋怨道:“你不是自个儿能行吗,以前被咬的时候伤得地儿再别手不都执拗得自己去上药的人,怎的忽然要我弄。再说,那一开始……又不是我咬的!”

“哦,那好吧。我自己弄。”

过会儿。

“艾叶。”

“又干嘛!”

“衣裳脏了,想换件新的,可一只手脱不下来。”顾望舒耷拉半个肩膀挂着衣服,又站塌前着表情认真看他。

艾叶吐了口热气,气呼呼翻过身来,跪在榻上给他把外袍扯下随手丢到地上,再一骨碌翻躺回去,只字未言。

“还有裤呢。裤上也蹭了血。”

艾叶又鼓着脸三下五除二扯了他裤子。

几许后。

“艾叶,帮我穿下衣袍。你不能只光脱了就不管,冻死我呀。”

艾叶瞪着双盛着怒火的眼盯了他光着的身子半天,一边喊了句“麻烦死了!”一边又爬起身夺过顾望舒手里叠好的衣衫,相当随意应付便往他身上硬套,

不小心碰得顾望舒嘶嘶哈哈,才略微收敛些力道,却也极为草率地系上衣带,整一个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别期望什么衣冠整齐,现下半片前胸都漏在外面。

“……你是觉得这样子好看吗?那也罢,你想看,那就漏着。”

“谁想看啊!”艾叶忍无可忍怒道:“消停会儿行吗!小祖宗!我就想静一静!”

“行。”

……

“艾叶——”

“干什么!!!”

“你没系紧,我就去扶灶台烧个水的功夫,全滑下来。”

艾叶气急败坏再再翻回身子坐起来,满腔怒火刚要烧,就看见顾望舒偏头无奈苦笑着站在榻边看他,约么是因为一只手做活不方便,抹了一脸炉灰不说——

衣衫半边下滑,大片白花花的健硕直接扑进眼里。

登时看得一噎,又记起自己是在生自个儿闷气的劲头上来着,急忙摆回臭脸,起身忿忿地揪提起他衣衫,嘴里骂骂咧咧:

“顾望舒!你这二十几年怎么自己活的?帮着帮那,让我消停会儿都不行!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也无所不能的吗!你……!!!”

艾叶忽地哑口,是因顾望舒未等他骂完,一把勾着腰把他拉进怀里。

“那还不是因为以前没人能帮我。”顾望舒贴在艾叶耳根,语气深沉却又危险。

“现在有了,何苦再那般为难自己。”

“那你等……容我缓会儿不成吗?”

“不成。”顾望舒干脆道:“我不想等,我现在就要。”

人再前欺半步,艾叶无路可退,慌神撞到榻边坐倒下去,身前人却未停止。

“是你教我两人同行意义所在,便是相互扶持,互为所用的。怎么到了这会儿,你又反悔不想管我?”

“我没……不管你……说了一会儿的,我现在心里不舒服……”艾叶犯了怵,原本理直气壮的,怎就磕绊起来。

顾望舒嗤笑,拿手指点在艾叶胸前,带了邪性缓声沉吟:“那我把它变舒服了,你好才能管管我?”

“等会儿,等!你不是伤了手,别,别闹,别……!唔……!”

顾望舒满意凝视着他道:“你才刚说过,我能耐的,什么都行的。”

“再说,行那事,好像也不必需用手的吧?”

“!顾望舒!你个混…………蛋!”

——

信马快驰总比车马更快敲府门,比起尽诉此行详细的长篇繁文,冯汉广目光只落在最后几行字。

“先生忽遇病疾,或为过劳,归期早些。”

递信的齐铭手都在抖,冯汉广沉默不语,将信随手丢在桌上,看似满不在乎,脸色却是愈发青白。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要我现在去把益州最好的郎中请……”

“出去。”

冯汉广冷声无情,齐铭不敢多言。不知为何,自家主子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心事重重不说,好像更比雷厉风行了些,却是少了人情味。

就好像……三年前姚先生入府前一般。

待齐铭退出去,冯汉广默然靠近摇篓,低头用一根指头拨弄孩子解闷。

思安或许有些困饿,小手捧起那根布茧的粗指当成奶嘴虢着,笑眼眯眯,餍足呼噜。

“思安……”

小孩子自然不会应话。

“没事的。”

即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哪里,什么东西,没事。

“咿……的、嘚儿——”

冯汉广浑身一栗,木然瞪眼!

“爹……爹……”

三日后,车辇滚滚入了城。

韩霖一路半句话都不喊言,这实心眼的将士满心以为姚先生忽生痨疾是因自己一路照料不周,请罪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千五百遍,悄然拉开木框车窗,偷看了眼裹在大氅里睡得安详的姚十三。

车辇中火盆旺,热气腾腾,再裹得严实定然生困。

韩霖寻思就算如此,也很难有人一觉从皇城睡到益州十几日不醒的吧?

哪怕偶得颠簸醒了,也是一声不吭怒容满面,没胃口似的简单吃上几口糕点后继续埋头睡,害得韩霖一路没少偷摸爬进去探人鼻息,那气息也是微弱难寻,生怕啥时候突然断了气。

眼看再行几许就要到了地方,韩霖只得再爬进车里极为小心地晃了晃睡得正香的姚十三衣摆,轻道:“先生,醒醒吗?咱们马上就到了……”

裹在大氅里像只小兽似的男人似睡非醒地出了口长气,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没睁得开眼,只相当迟缓地挪蹭起身,光这一个动作便做了半柱香之久。

“嗯……”

姚十三哼出声,再叹气依靠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随马车颠簸左右,软塌塌像个被抽了骨头的人,光凭这苍白气血再配他一身瘦骨,怎看都觉得已是病入膏肓。

韩霖看着害怕,只好接上:“先生,起不来就别勉强了,反正您不起来,情有可原的将军也不会怪罪——”

“……要他管。”

“啊?”

“……韩首领,茶凉了。”

冯汉广带人大步流星跑到府门前迎人的时候,正见姚十三端着手笼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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