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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暴怒:“十三他就算是与我相伴倾尽情肠,也依旧将你画像供在祠堂敬如神明,你待他如此,也亦曾言叛道逃离!你却要这般凌/虐!这就是你们为妖的待人之道吗!”

陆吾骤然收敛讥讽笑意,厌恶神色漫上眉间,冷冰冰地嫌恶道:

“忠诚?谈何忠诚?千年于我不过弹指一瞬,别用你们那些凡人良知与我辩白这个!你道他忠?他若真一心为忠,便不会屡次三番欲从这冰窟逃跑,也不会给我带那些残兵败将填补修气!你!也不可能活到今日得见我!他不过是畏我!”

大妖再是仰天大笑,无畏道:

“罢了!我要他尽忠有何用,吾乃天养妖兽陆吾,不屑于任何人、妖共伍!他大蛇不过我囚禁于此的取悦玩物,是他百般纠缠求我杀他,我便给他机会让他值得我赐其一死,结果呢!他配吗!我要的是益州满城征战无数手染人血的三万兵甲,要的是那一城人的命才得换他一死,你看他给我带回来的是什么?一堆废材!”

陆吾低头屑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擅闯冰原占我的东西,还在这指责我?若不是你扰他心性,我现在早得了修为,脱身这寒冰贫瘠之地,无人能拦,得毁这天下一悦!”

陆吾沉声震响,如恶鬼嘶哑叠夹耳畔,这一字一句带血似刀地割在心头!

冯汉广是为完全震惊,不解与痛恨登上心头。

原来姚十三接近自己果真不为荣华富贵,是为了借自己的仇心,祭满城百姓与益州三万军士给这大妖做祀!

可他最后却是为了自己难下狠手,他是被陆吾与自己逼到怎样绝境啊。

“我算个什么东西……呵呵……”冯汉广哑然失笑,厉目相对时染红的鹰眸将恨绝悉数迸出!

“我乃前朝大将冯燎之子冯汉广,七岁随父出征,十岁收复南疆,十五岁独身带兵逼突厥大军于安北都外,二十独掌益州总镇,二十三得封王爵领得护国大军,而今,也是他姚十三的郎君!”

“我这半生就未曾怕过谁,未曾举降言败过半次,耐你陆吾大妖又如何,我,与我冯汉广这辈子最珍重一人,便是今日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求拱手而降,求饶半句,更不会让你得逞,肆意欺凌我的人!亦不会容你动我益州半分!”

冯汉广全力拥着姚十三,强忍被他咬穿肩膀的痛摆正他的头,无所畏惧地吻了下去。

好像可以使他暂时忘却痛苦般,方死方休,无尽奢求。

“对不起。”

他于水乳交融的间隙小声呢喃。即便耳边只有姚十三被他堵在喉间的绝望哭声,

以及不断重复着“好疼啊……”的哭语。

——“小凡人,还真当自己大义阻挡得我?不如今日我来大发慈悲,放了他成全你们,看你带这断手断脚的妖如何苟且?”

玄衣大妖缓缓举剑。

“我爱你。”

冯汉广再未理睬那疯语大妖,只附在姚十三耳边低语。

“夫人,我爱你。”

“郎君,我……也是……”

“得遇您一人,此生……无悔……”

“唔——!”

冯汉广双目阖死,用尽力气紧拥着他。却在身下悄然取出那把鞘已焦黑的小剑,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不带彷徨,未偏半寸。

准确地,刺在心上。

再用力一推到底。

——“我的十三呐。我妻啊。”

——“再不疼了。”

——“再无人得威胁你了。”

闭目中泪水焦灼颗颗滑落,直到怀中人不再发抖,搭在肩上的头低垂下去。

手上温暖嫩滑的人儿开始变得冰凉粗燥,肌肤泛起层层细密青鳞,逐渐散去人形。

还是迟迟都不肯睁眼放手。

大妖已死,唯一牵着的铁索断了本应困着的妖力,自然松了绑。

软塌塌落到地上的,逐渐化成只满身伤痕的蟒。

玄衣立在高处愣神几分,忽成勃然大怒!

“你杀了他!”

“是。”

“要杀也当由我动手,你可知自己平白浪费多少修为!竟敢动我的东西!”

冯汉广默然提刀起身,眼中大片萧瑟。

“不是你的东西。他是我的妻,是我的人。”

冷笑过后再抬眼,狠目已成通红煞气。

“他是我冯汉广一袭红装娶的妻,要死,也当由我来成全!”

恍然间想起曾经的月夜星辰,姚十三问过这样的话。

“如果我死了,你可愿意为我去死。”

他哈哈大笑,说,不愿意。你若死了,那我便去蜂巢再找一个。

那时的姚十三哧哧一笑,道了声,好,那我便放了心。

你啊,你啊。

从第一天开始为自己下的就是一盘死局。

而我洞房夜偷跑出城,卸下将军长缨头盔放在周烈文门外,从益州一路风雪兼程策马而来。

是为了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和你死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拜托各位可以上上海星!准备冲榜了!

最近一直在日更 有点刺激哈哈~

第169章 镇业火

玄衣陆吾在震怒中唤风而起,大片如掌的雪花奔涌倒灌进这血渊洞窟,风利如刀,割不断愁。

小将军双手扬起长刀,脚下发力猛冲过去。

……

“不识好歹!”

陆吾将眼眸一压,举起掌中团火暗念妖术,四周冰窟本无引物,却是凭空燃起熊熊业火!

数道火舌如得了生命般随陆吾手指挑动,齐齐围奔而来!

然眼前男人并未因震慑而停下脚步,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径直冲进烈焰中去。

任那怒气三千丈,皆作飞花流。

今日就在此了结此生孽缘。

唯眼前浮现起他与姚十三初遇那日的情形。

蜂巢中伶人百十,个个笑得谄媚娇艳,全不过逢场作戏。

他喝得烂醉,手里握着半块噙了血的兵符,视线在众人间环绕几圈后,指了指头牌身后赤着脚,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长袍,怀抱琵琶,杏眼圆润流情却不俗媚的瘦小新人,看他温笑望向自己。

勾了手指唤他过来,举起兵符说,你若是今日将我陪开心了,这破东西便赠你。

本是喧闹嘈杂,莺歌燕舞的蜂巢,在兵符亮出的一瞬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看着这喝醉的疯子,只有他一人无惧地缓步过去握住他手,挨个拢起五根手指,笑着说。

我可要不起呢。

但我会让您配得上它。

……

配得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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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四处逼近的火焰碰撞那一瞬,呼啸而来的剧烈寒风平地号起,交织出浩大暴风雪,肃地挡在他与烈焰之间!

大雪与烈焰碰撞出巨响,“呲啦”腾起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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