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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了也没关系,我自己洗一洗就行。”

凌渐寒:……

句句话不离“弄脏”,脑子里被他弄得全是脏东西。

这狐狸还真是千方百计、一肚子坏水啊。

凌渐寒看着那竹筷,“……行了,你先吃吧。”

阿聿:“那,那你呢?”

“你吃完再换我吃。”

“噢……”阿聿点点头。

看着手里的竹筷他心想,要是刚刚没有手抖,没有把美人衣裳弄脏就好了。

不然这会,还可以跟美人一起用餐……

少年吸了吸鼻子,缓缓坐回去。

他埋着个脑袋,小脸笼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凌渐寒愣了愣,额,该不会哭了吧?

他不自觉地回想,难道刚刚自己口气太过生硬?

这时少年默默夹起一块什么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没有半点声响。

那瘦削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凌渐寒不大自在地移开视线。

这慢条斯理的,估计还得吃上好一会,一直这么站在在边上看着,感觉挺别扭的。

要不,还是先出去?

凌渐寒足尖动了一下,又忽然顿住。

他扭头瞥了眼少年,若是这样出去,会不会被误认为他还在生气?

想到少年先前那副模样……

明知对方是九尾狐,可不知怎么的,凌渐寒就是不想看见到他委屈难过的样子。

清了清嗓子,他嘴唇张动,想要知会那少年一声。这时,屋子外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

阿聿抬头看向凌渐寒,“有什么人上来了?”

这铃音比先前频率更高,确切说是有人进入山顶的结界来了。

凌渐寒面色平静,“你好好吃,我出去看看。”

六出峰的结界是灵源祖师布下的,除了凌渐寒,能畅通无阻进来的只有一人。

湖边柳树下,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鹤发,鸦青色道袍。凌渐寒不疾不徐走过去。

快到跟前时,这人捋着胡须,笑盈盈地转过身来。

“师兄真是好雅致呀!将这银装素裹的六出峰变成此般春日浪漫!”伴着话音,对方拱手行了个礼。

这人便是灵源宗的掌门,山隐真人。

山隐真人耳顺之年才拜入祖师门下,修行后身体虽不再衰老,音容仍是当初的老者模样。

因着比凌渐寒入门晚,是以称呼其为师兄。

“浪漫?”凌渐寒蹙了蹙眉。何处浪漫了?

师兄生性.冷淡,并非风雅之人,山隐拱拱手,“是师弟失言了。”

凌渐寒正好有事要问他,朝那木屋瞥过一眼后,长袖一挥念起咒诀。

阻声结界?看着空气中忽然升起的透明光波,山隐愣了愣。

“掌门今日上来何事?”凌渐寒问道。

山隐正色道:“随缘花开,仙缘将至!恭喜师兄!”

先前他站在湖边看到。虽知师兄仙胎灵骨,没想到飞升之期竟会来得这般快。

想到灵源宗即将出第二位仙人,山隐欣喜地捋起胡须。

凌渐寒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还只是花苞,开了再说。”

啧,好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师兄还真是淡定,山隐讪讪笑了笑。

“刚刚遇到伯乐,才知师兄尚未闭关,所以冒昧上来。”山隐顿了顿后言归正传,“师兄日前为何突然下山?”

这师弟是灵源宗掌门,掌管着门中大小事务,向来兢兢业业。凌渐寒也不瞒他,直言:“梦中受师祖所托。”

嗯?山隐眼神变得玩味。

数百年来,这位清冷孤傲的师兄一直待在灵源山上潜修,其中又有一大半时间是独自闭关在六出峰。

唯独的两次下山,都是受祖师托梦。他每次回来,身后都跟着个少年,然后收作徒弟。

据师兄所说,是师祖托梦非让他收的。

怪不得师兄说话前先升起了阻声结界,山隐眼睛滴溜飞快扫了一圈。可是,四下并不见其他人影?

这师弟在想什么呢,凌渐寒轻咳一声,“祖师这回托梦是正经事。”

“正经事?”

凌渐寒正色,“师祖没有明言,只暗示人间将有一场劫难。”

山隐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了变,“数日前,烟波城外的那滔天巨浪……”

凌渐寒点点头,“是那上古凶兽。我猜测,师祖所指便是它了。”

传闻中,玄悟海底下封印着一只上古的饕餮凶兽。

山隐回想起那日在灵源山观仙台上,隔着千里远便望见——蔽日的乌云、骇人的巨浪、冲天的妖气……

原来是它!

不远处挨着的便是人间繁华的烟波城,当时那凶兽若肆虐起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转头看向凌渐寒时,鹤发老者目光中满是钦佩。

“原来是师兄!所幸师兄及时赶到!”

凌渐寒却摇头,“封印住那凶兽的并非是我。”

那日赶到时,一个威风凛凛的长者已经快将那畜生制服,他只是助了对方一臂之力。

那长者出手时,灵息非同一般,修为应在他之上。

但对方与属下一行人皆是普通修士打扮,似乎并不想暴露身份。

“多谢少侠相住,区区薄礼还请务必收下。”凌渐寒摸着随身的百宝袋,里面有一颗长者赠予他的悬珠。

回想起当时细节,凌渐寒其实对对方身份心中隐隐有个猜想。

山隐见师兄若有所思,那日的事情他没再往下细说,便也不再追问。

“无论是谁,将那凶兽封印住就好。不然人间还真是一场灾难。”

虽然那凶兽重新被封印回去,凌渐寒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莫约是受这畜生召唤,最近山下妖兽横行肆虐。”

山隐愣了愣,原来师兄对山下形势并非全然不知。

“此事我也有所察觉,已经安排了弟子山中巡视,也派一些内门弟子远至附近的城镇查看。”

凌渐寒:“如此便好。”

“对了,师兄。”

“昨日仲蔡私自带一名少年回来,与值守弟子起了冲突。虽然他违反门规,值守弟子也有不对,我已各打五十大板,罚他们三人在戒律堂罚跪一晚。”

山隐说起此事,倒不是担心师兄偏袒自己的弟子,心存不满。顿了顿后,他继续道:

“山隐执掌本门以来,一直恪守师祖定下的门规。但依目前山下的形势,如若再有凡人上山避难……

他打量着师兄的神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可否……?”

凌渐寒肯定点头,“门中事务,旦凭掌门做主。”

山隐愣了愣。

师兄冷傲孤僻不近人情,极为重视门规,况且,他昨日才将人赶走……

现下怎的又答应得这般爽快?

莫非莫非今早伯乐跟他说了那少年的结局,他也暗自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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