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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真心觉得好拥挤，思考事情为什么一步步变成这样。

她猛然惊醒，如果真的要阻止五条悟今晚睡这里，应该是在他说要洗澡的时候就把他弄走的。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转头，就能看见五条悟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在夜色中，他的苍青之瞳也没有丝毫减弱存在感。

这双眼睛就像是与她打招呼一样，眨了两下。

眼睛的主人在一片黑暗中跟她抱怨，“睡不着。”

他睡不着，关她什么事。

总不可能帮他没事找事吧。

第26章 被遗忘的记忆

“感觉好像回到高中一样。”五条悟压抑着激动,提议道，“不如我现在把硝子也一起带过来吧。”

他的状态明显很兴奋，好像并不是随口一说,完全只要有人同意……不对,只要不是强烈反对,他就立马下床起身去把家入硝子带过来。

由纪害怕他真的说干就干，不及时阻止下一秒人就不见了。一只手横着压在他被子上,“饶了硝子。她的黑眼圈已经很浓了，晚上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三人安静一会。

“睡不着啊。”

“闭上嘴巴别说话,待会就睡着了。”

沉默。

“睡不着。”

“安静。”

沉默。

“还是睡不着，我去把硝子带过来吧。”

“……”

最边上的夏油杰打开了他手边的床头灯开关，刺眼的视线霎时刺入眼睛。

由纪眯起眼睛,转过身,“怎么了吗？”

“我去上厕所。”

刚好五条悟蠢蠢欲动很想做点什么，又没事干,起身说，“我也一起……”

被挚友冷冷拒绝：“不准来。”

五条悟安分躺回中间,刚躺下就发现由纪像是刚认识他一样,目不转睛,像被勾了魂一样发愣盯着他看。

银发青年躺到面对她的方向,与她四目相对。

夜晚在双人床上的两人，侧躺着互相注视着对方。

宛若青空的眼瞳眨了两下,之后像是在隐秘进行什么角力游戏,一言不发保持沉默，苍蓝色的眼睛全神贯注只映入她一个人的脸庞。

最终先盯着他的由纪皱起眉头，问出一开始盯五条悟的理由。

在和五条悟并排躺在床上，两人身子相对的瞬间,相同的既视感勾引出她脑海中一段不怎么清晰的记忆。

“我之前……有和你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过吗？”

她声音里满是迷茫。

她很确定不是冲绳旅行那一次。

在冲绳那一次她和硝子竖着躺，夏油和五条则是横着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面对面的机会。

她有些痛苦的敲了敲头，试图让刚刚窜出来的记忆更具体一点。

她清楚自己的记忆力超乎寻常的差，所以对这窜出来的陌生记忆也不确定有没有发生过，只好向另一个当事人求证。

“你好像……那时候湿着头发，上半身……也没穿衣服，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脑海中的记忆像是隔着一层纱布模糊，她说的断断续续。

这份记忆中的五条悟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瘦一些……或者说情绪看起来不怎么好，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猫般萎靡。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比起暧昧气氛，更像浑身被雨水浇透的两只猫在互相舔毛。

“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可疑。你是听到我洗澡声音冒出来的联想吗？”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无异，还有心情调侃她。

但实际听到由纪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形容，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不再像刚刚一样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了。

他空虚的望着天花板，尽量让多余的念头排出脑海，没有任何的坏心眼，很诚实的回答她。

“你说的那样子……怎么想都是刚洗完头，准备上床……”说到这里，他微妙的一顿，临时改口道，“准备上床睡觉的情况。”

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也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由纪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记忆，搅得脑子一团浆糊，没有察觉他的古怪，追问道：“所以是没发生过吗？”

五条悟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再追问下去。

两只手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柔顺的银发和通红的耳根都挡在沉闷的被子下。他没好气回道：“没有。”他补上，“我没和你单独在房间一起睡觉过。”

那岂不是说明是虚假的记忆，意识到这点后，由纪想起什么，脸色霎时变白。

“我就离开一会，你们发生什么了？”夏油杰回来看到他们两人情况明显不对劲，不禁心累扶额。

由纪不知为何脸色不大好，浑身僵住。五条悟则是闹别扭一样拉起被子盖过头，原本就长度不够的被子，在下面露出一截小腿。

“没什么，我……”五条悟掀开被子，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只能是他刚刚给出的答案不对，于是立刻很浮夸的改口，“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是游泳！肯定那时候是我刚游完泳，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又很困，就借着你的床躺一会。”

他仿佛很满意自己临时编出来的理由，一脸自信的点头，“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由纪没那么容易被骗，知道是自己的问题。翻过身，半晌，轻轻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

五条悟注视她的背影良久，在原本就位置紧张的床铺上像是在草地上翻滚一样自由，一个咕噜翻到最边上，对夏油杰说，“今天还是你睡中间吧。”

夏油杰俯视他们两人中间空出的一大段床位，叹了一口气。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两人中间刻意空出来的距离，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夏油杰在中间躺好，露出来的胳膊无法避免的都和旁边的两人有轻微接触。

躺在狭窄的中间，动也不能随便动一下，让他不由得陷入沉思，把五条悟叫来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就上了一个厕所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在这么短时间闹脾气。简直就跟小学生在短短的课间十分钟因为吵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吵起来，然后冷战一样。

五条悟躺在最边上和刚刚相反，异常安静，没有再念过一句睡不着。

他像是睡了过去，但熟人都清楚，他平时的睡眠只有两三个小时，不可能这么早就进入睡眠状态。

而夏油杰睡得浅，五条悟凌晨下床的动作很快把他吵醒。

“悟。”夏油杰睁开紫色的眼睛，没有问他去哪，也没问他去做什么。

“你其实知道由纪绷带下面是什么吧？”

先前五条悟注视由纪躺下的背影，更具体的其实是她脖子上的那圈白色绷带。

夏油杰看到这幕就猜到了，其实五条悟正是知道她绷带下面的秘密，所以才会将视线移到她的脖子上。

此时的尾喰由纪从呼吸声也知道睡得并不安稳，一直眉头紧锁，似乎被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