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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伸着胳膊费力递到鄂伦岱面前。

“阿玛喝汤清清心火,不气不气啊。”佟妙安道。

鄂伦岱感动的老泪纵横,一时顾不上大街上的事儿,三下五除二的把半碗汤,哐哐喝完。

“这真是阿玛喝过最好喝的翡翠白玉汤。”鄂伦岱感慨道。

“你去给酒楼的厨子,赏二两银子。顺道下去让酒楼把人给赶了。披麻戴孝的在酒楼门口哭丧,掌柜的今儿是不想做生意了吗?晦气。”鄂伦岱吩咐自己小厮道。

“阿玛,不着急。岁岁不会上当的。若那姑娘当真因为走投无路,有卖身葬父的心思,自己去牙行找人牙子卖了就好。京城哪怕是普通人家,要买仆从下人,都要去牙行选人,没有在路边随便买一个的道理。”

“且她相貌好,签个活契,请主家预支两个月的银两,怎么都够给家中逝者备好薄棺和葬礼了。”

佟妙安说的头头是道,鄂伦岱越听眼睛越亮。

瞧,这就是他闺女呢,多棒!人情事故,样样皆通。年纪小小就如此精明,不好糊弄。

“就是这个道理。既然岁岁不会被蒙骗,那就当看个戏下饭吧。还能省了给唱戏班子的打赏钱。”鄂伦岱道。

“哟,这就来了一串冤大头。老的老,小的小,还拖家带口的。真是一家子都是个糊涂虫,被戴孝的一身俏给迷住了心。岁岁你坐这边来看,看的更清楚些。”鄂伦岱道。

佟妙安听话的抱着小碗挪了个位置,挪动时嘴里不忘嚼着虾仁。

她喜欢吃虾仁。在观里时,最多只能吃点儿鱼。

可是,鱼刺容易卡到嗓子,有时做不好又会腥,她不甚爱吃。

等回家中,家里人发现她爱吃虾仁后,几乎每天桌上都有用虾仁做的菜。

“阿玛,您说的冤大头,咱们好像认识。”佟妙安道。

鄂伦岱眯起眼睛,他正好只能看到站在一排排后脑勺。不过,看着那衣服料子,还有仪态气势,家中富贵是少不了的。

“认识?你下山回家后,只带你去了你二爷爷家。难道是他家的人?我是骂到自家人身上去了?”鄂伦岱一脸不可置信,还有些幸灾乐祸。

两家人血缘关系是亲,但是一家人还有牙齿舌头打架的时候,何况还是两个府。鄂伦岱那脾气,隔壁府上的堂兄弟们,他全都打过。

一对一的他全赢,一对三的时候输了,但输的不难看。这样的战绩,鄂伦岱一直很骄傲。

“不是二爷爷家的。但是,也算得上自家人。”佟妙安托着腮,脖子往前探了着,想看更清楚。

鄂伦岱颤抖着手,筷子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背着手的中年男子,背影看着好生熟悉。

手上戴着的羊脂白玉扳指,他早上上朝时,似乎刚见过。

“皇,皇?”鄂伦岱颤着声儿,结巴道。

佟妙安笑着点头:“对哦,阿玛真厉害,眼神好好。就是表舅和四哥。另外几位没见过,看个头比四哥高,应该是一二三哥其中之二吧?”

鄂伦岱哆哆嗦嗦的捧着旁边的茶盏,大口灌了一口冷茶,脑子冻清醒了,赶紧摇摇头。

“关窗关窗。岁岁啊,这天下什么人的笑话都看得,唯独你表舅,不论是笑话还是好话,咱们都看不得啊。躲起来,躲起来。”鄂伦岱道。

“阿玛,迟了。”佟妙安道。

“啊?”鄂伦岱没反应过来。

“刚才您扭头和我说话的时候,表舅抬头看了咱们这边一眼。没有意外的话,表舅应当知道您在这儿。咱们家的下人,有两个在楼下门口站着呢。”佟妙安道。

鄂伦岱一拍脑袋:“这都什么事儿啊,下回出门得看黄历。岁岁,赶紧多吃几口饭,别等你表舅他们过来了,一口饭都吃不上。反正都撞上了,躲不掉,就偷偷看戏吧。”

“阿玛和你说,那个穿着紫色衣裳的,是你二表哥。深蓝色的是你大表哥。”鄂伦岱根据身形和个头,将他的判断说出。

“不过,也不一定准。若是你表舅带着其他王府的阿哥,阿玛单看着后脑勺就分不清了。”鄂伦岱道。

“你要多少银两,够你为你父亲下葬的?”少年的声音,已经趋于成熟,听起来温文儒雅。

鄂伦岱耳朵一抖:“这个声儿是你大表哥没错了。嘿嘿,小子没见识,又刚成婚没多久,见到漂亮姑娘,脑子就犯糊涂了。”

第十一章

鄂伦岱嘿嘿一笑,佟妙安跟着一起嘿嘿笑。

父女俩儿不同的长相,此刻有着相同的猥琐。

幸亏茉雅奇留在国公府里,操办家务。若不然看到这一幕,佟妙安还小肯定是无辜的,带坏小孩子的鄂伦岱,茉雅奇必要用笔记下,向她的福晋主子告一状。

“少爷心善,只要一百两足矣。”女子的声音,柔媚里带着点儿抓到傻大户的惊喜。

鄂伦岱咂舌:“真敢说啊。这心思是一点儿都不遮掩。”

佟妙安跟着用力点头:“祖师爷平日里收的香油钱,一个香客都没有给这么多的。”

“大胆!”鄂伦岱拍着桌子。

“大胆!”佟妙安紧跟着拍桌。

肉乎乎肥嫩嫩的小爪子,哪里能跟耍刀弄枪惯了的粗糙手掌相比。

鄂伦岱拍的木桌子震天响,佟妙安手心红了一片,疼的她赶紧低头直吹。

“傻闺女哦,这不能和阿玛学。下回生气了,咱不拍桌子,拍旁边人的胳膊、大腿都好,总之不能疼了自己。”鄂伦岱时时刻刻教导着女儿。

只是,听起来好似是教的有点儿歪。

偏偏跟着这两位主儿出来的奴才,都是他们的心腹,忠诚到主子说太阳是方的,那就是方的。如果挂在天上是圆的,他们拿刀削方了去。

所以,没有一个人劝阻鄂伦岱,反而一脸学到了的表情,很是赞同。

在鄂伦岱福晋远在蒙古,鞭长莫及的日子里,佟妙安的性情之路,越走越歪。

“阿玛,继续听继续听。”佟妙安甩甩手,急着听墙根道。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爷一个月的俸禄都没有一百两。你是天仙还是祥瑞,能值一百两?阿呸。”大阿哥气道。

他对跪在街边,头戴白花的女子,本就不是很感兴趣。长的一般,还晦气。

是见太子往这个方向多瞅了两眼,他和太子别着劲儿,才故意上前问的。

卖身的戴孝女子,被羞辱的浑身直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只看到她头低垂着,双手衣袖宽大,手不知道在衣袖里做什么。

“阿玛,咱们走吧。这日行一善,也不能搁在这儿,得给值得捐赠救济的贫苦人去。”大阿哥一边和康熙说,一边把胤禛往边上扯了扯,让他离心怀不轨的女子远一点。

弟弟年纪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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