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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手头上最后一张文件处理好。
他停下笔, 摘下眼镜，揉着眉心一脸倦意的往椅子后面靠, 抬起了茶红色的眼眸看向了乔依。
他刚开始并没有说话, 眼神有些琢磨不定，然后他极为轻柔的笑起来, 嗓音也同样令人舒适, “乔依, 你很出色。”
他说,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考验？”乔依开口问道。
他点头,
“我正在考虑为你授予奖章的事情, 只是还不能确定你是否具有这样的资格，虽然你在危险中站出来保护了北境继承人阿斯特·亚菲利欧。可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才能真正检验品格，现在危险和诱惑你都通过了，我也将会为你写信申请荣誉勋章，你会成为北境甚至整个奥丁大陆上第一个拥有荣誉勋章的女仆了”
亚特伍德说着，他打量起面前这一头黑发，名叫乔依的女仆，她听完后脸上只是浮现出了一点惊讶，然后很快就恢复平静，甚至还带有一丝困惑。
没有激动兴奋和欣喜若狂。
难道她不知道荣誉勋章是什么吗？
于是亚特伍德继续说道，“荣誉勋章只有侯爵以上地位的贵族领主才能申请，也只有做出杰出贡献的武者才能获得，是成为骑士的必要条件之一。”
“有了它，在北境和王都你将受到尊重，即使你仍然是奴隶，可除了王室和你的主人外再没有任何贵族能要求你下跪，也不能不论缘由的将你杀死。还有，你还可以每个月到政令所去领取三十个银币，这足以保证你衣食无忧。”
乔依听到最后一句时才有所动容。
“多谢亚特伍德少爷。”
她这才看起来开心了，只是脸上还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只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厉害，而且只是做了一件小事而已，这太……”
弟弟没能收买她实在太过可惜，亚特伍德想，她是有点意思的。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着说，“小事吗？你救的人可是北境的继承人，我的堂弟亚菲利欧，他的性命和王室里的王子公主一样重要，如果英勇不值得嘉奖，将来还会有什么人忠诚，这是你理所应当的。”
“可是，玛丽也救了您。”
亚特伍德愣了愣，他眸色微深，嘴角噙着笑，“她的奖励我会以别的方式给她。”
“至于我，虽然我们是堂兄弟，但我的性命，”他顿后，声线减淡，“怎么能和他相比呢。”
从少爷口中得知真相的乔依内心复杂，可她脸上不能露出破绽。
他随手拿起了那个匣子递给她，“至于这个，是我个人名义赠送给你的礼物。”
他虽然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但是眉梢处却藏着一丝无情。
笑容加深，声音轻缓，“记得，替我和亚菲利欧问声好。”
乔依看他。
“好的。”乔依双手往上托想要接过匣子。
在放上去前，亚特伍德注意到了她的手。
这是一双因练习武技而带有伤痕的手。
既不是男人那样孔武有力，经脉分明，也不是女人那样为了显得手指修长而留着长指甲，涂着艳丽的指甲油，散发香脂气味。
同时，它更不像劳作者那样过度使用而指节畸形，失去美感。
看起来很独特，还有……她手腕不经意露出的银色四叶草手链，他看着那银色，隐约察觉到什么。
亚特伍德动作停顿，他喉结轻微的上下滚动了一下，眼底里出现暗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他动作自然的将匣子放到了她的手上，口吻不变的慰问：“练习武技很辛苦吧？你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做。”
他说话时眼神带有种天然的情意，足以令怀春少女怦然心动。
他打量着她清丽的面容，目有怜惜，“你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子是应该被人放在心上好好宠爱的，而不是挥舞刀剑。”
“亚菲利欧实在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他真是个傻孩子。”
她目未斜视，盯着他严丝合缝的肩，就前面的问题而回答，声音不高不低，清亮明澈着，“因为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决心，所以并不觉得辛苦，多谢亚特伍德少爷关心。”
此言一出，他刚才那话语里的暧昧被一股清水给冲得干干净净。
他撇眉头，疑虑地看她那黑亮清澈的眼眸。
慢慢的，心里头一直隐藏的那头野兽被勾引得几乎要从黑暗肮脏的洞穴里爬出来。
真想一口咬碎她的血肉，看她痛苦□□，越亮的光芒，熄灭时就越是动人。
亚特伍德落回了手，退后克制着说：“真不错，你是个好女孩儿，我会祝福你心想事成的，愿光明神保佑你。”
“那么……”
“咚。咚。咚。”缓慢地敲门声后，亚菲利欧的声音不徐不疾的从外面传来，“乔依，我要穿的鞋子找不到了。”
“少爷似乎在找我。”乔依朝着他说。
亚特伍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勾起嘴角，“你看，他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好的，那好吧，我要说的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等乔依走后。
亚特伍德才瞳孔骤缩着，他将手插入发中抓紧，仰起头发出低叹一声，“玛丽。”
他和玛丽拥吻着，再气喘吁吁的分开。
半晌后分开，他舔着嘴唇，叹息说，“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明亮的焰火注定要坠落向深渊。”
玛丽面无表情地说：“主人如果怜惜她，想要她，我可以帮您把她抓来。”
“不。”他扶着额头，摇了摇说，“不必了，这样的人虽然少有但并非独一无问，就让她和亚菲利欧一起吧，还是正事要紧。”
当想到了正事，他脸上才看似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他夹着雪白的信纸抽出，“今天收到了一封老朋友的来信，他告诉了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阿斯特家族是这样的存在，王都的那些人肯定知道。”
他笑容逐渐扭曲起来，“我们一直都在被当成笑料啊！”
“很可笑吧，我们被当成了棋子，并且一开始就迟早被抛弃。”他看着周围，茶红色的眼瞳底下贪婪和欲望无法填平。
“名誉和无上的权利，谁也无法把它从我的手上夺走，我想往上爬这是没有错的，对吗？凭什么他们就能够高高在上……玛丽。”
她拥抱他说，“主人没有错，我会帮助您的。”
·
乔依走出门，少爷正等在门外，并做出要再次敲门的动作。
她关上门，他目光愣愣的，然后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少爷，”他胸膛上下起伏，看起来似乎是跑着来的。
“您找我有事？”
他上下打量她，“我听海蒂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