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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近的气势,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深冬一夜好眠。

黑夜退去,天光亮起,晨间伴着清浅的雾气和水露到来。

顾运打着薄薄的哈欠睁开眼睛,因着暖和,还在被窝里头贪赖了半日,直到听见敲门声儿,才拖着调子说了个“进”字。

还是昨夜那个小丫头,看模样八九岁,颊边有两个酒窝,看人就是一张笑脸,端着热水盆子进来。

“小姐醒了啊,正好的热水呢。”说着就绞了帕子要给人净面。

顾运自己接过来,笑着问:“昨天我睡着了,是你给我散的头发?”

小丫头答是。

顾运又问:“可会不会梳头?不然我可为难了。”

“简单的是会的,那我给小姐梳?”

顾运点点头,先用热帕子把脸擦了,就把小丫头招到身后,“你来。”

看着年纪小,却是个手脚利索会做事的,不大一会儿,就梳起来一个妥妥帖帖的双丫髻。

弄好头发,又捧着衣服帮着穿好。下了床,顾运捡着这里提供的牙刷牙粉漱了牙,捯饬干净,才推门往外走。

顾承庭早已经起身,正在楼下和几个护卫说着什么,听见楼梯传来咯吱声,抬眼一看,招着人下来,“先来用些早饭,吃完咱们就出发。”

“好的,哥哥,我可耽误功夫没有?”

顾承庭笑笑,“不差这一会儿。”

吃完早饭,一伙就收拾整装出发,离开了驿站。

今日无雪,天气尚好,看着也不阴沉,接下来一路上也走得十分顺当。

将近午时就到平殷地界,顾运掀了车帘看外头,今日这道上就看见些许的车辆行人。

“是不是要到了,哥你看看,”顾运回头叫顾承庭,指着远处,“嚯!前边儿堵这么严重,都瞧不见路了!这不是崩了些雪,这是一座小山的泥石都冲下来了吧。”

“是到了。”顾承庭说着撩开门下了车,护卫让了一匹马出来,他骑上去,说,“走南边小路去祖父落脚的村子。”

小路比大路更难走,凹凸不平,泥泞崎岖,马上走过堪堪容下,多一点位置都不曾有,再过去,两边都是水沟子,沟渠边上就是成片成片的田地,等到寒冬过去春天到来,就该插上麦苗稻秧了。

顾运抓着车内沿子,轻声抱怨,“还不如骑马呢,里面晃得人不行。”

顾承庭在外头听见了,说:“莫要出来,外头化雪,死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别给你吹坏了。”

一行人马车开路,往农舍村庄走去,十分醒目,半中途,那边就一个人小跑着过来。

一边喊着:“大少爷!”

原来是老太爷身边的侍仆,阿禄。

顾承庭控住马绳,问:“阿禄,祖父可还好?”

阿禄连忙道:“回大少爷的话,老太爷腿上没伤着骨头,是些外伤,已经包扎过,只是不好挪动。”

“好,领我们过去。”

“哎,好的,大少爷。”

顾运掀开车帘稍探出头去,喊了一声:“阿禄!”

阿禄连忙回头,一见着人,立马行了个礼,咧嘴笑,“小姐也来了!”

顾运说:“担心我祖父,你快带路。”

“哎哎!”

车马进了村,不少人从自家屋里出来,立在门边,张头张脑看,也不敢走得太近。

阿禄领着他们,“就是这家,老太爷在屋里休息。”

这户房屋最宽泛疏朗,门庭干净,应该是这村子里的富户。

一阵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里头。

一家子几个乍然见到顾承庭这样气韵的贵人公子,一个个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涨着脸胡乱给人行礼请安,还要跪下,顾承庭连忙阻了。

“不可,快些请起,还要多谢你们照顾我祖父。”

那人忙说道:“万万不敢!寒门陋舍,大人不嫌弃就好。”

待要再说些什么,门头马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哥哥?”

这户里几个妇人几个孩都忍不住往那里张望。

顾承庭说了句:“是家中幼妹,担忧祖父故随行而来。”

那些人一听,忙慌着都让开了去。

顾承庭走到车前,扯开帘子,顾运理了理裙子,扶着人的手,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跟在顾承庭身边,一起进屋,看见了躺在炕上的顾永昌。

“祖父。”

“祖父您没事吧?”

兄妹俩一同问了安。

顾永昌看见顾运,胡须都半吹了起来,少不得瞪着眼睛斥了一句,“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了。”

顾承庭一滞,可不敢说是祖母要求,默默认了,顾运不好意思让她大哥背锅,忙撒娇说:“我成日在家里闷得不行,才烦央哥哥带我出来透风的,祖父不要枉赖了好人。”

顾永昌能骂孙儿,不好骂小孙女,但还是拉着脸道:“下次再这么胡闹,两个一并惩罚。”

顾老太爷生得九尺身高,长臂宽膀,莫看两个儿子都是走的科举入仕路子,他当年可是行伍出身,一身气势就和文人不同,如今六十的年纪,依旧长腿阔步,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板起脸来,大老爷二老爷有时候都要缩起脖子乖乖听训,更遑论孙子辈的这些了,哪个在顾永昌面前不是规规矩矩的大气不敢出。

心思细胆子小的如七姑娘顾纤云,一月中除了请安,寻常轻易不敢往老太爷跟前去的。

老太太从前说过,家里偏九丫头是个精怪,她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殊不知顾运瞧人打小瞧得明白,他祖父是生了那么副相貌脾性,唬人有一手,并不是真的接近不得。

顾运嘿嘿笑,招呼护卫把带来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我们带了上好的膏药来,有止血治外伤的,有治疗跌打的,还有内服补气血的,都是林大夫那里开的,原本父亲想请林大夫跟着一起走一趟,不巧林大夫手上治着病人走不开,就只能多带些药了。”

阿禄欢喜说:“正需要呢,这里偏僻,没什么大夫,太爷的伤口只是不流血了,差些好药膏恢复呢!”

阿禄捡着伤药品给顾永昌重新上药包扎伤口,顾承庭才在一边问:“祖父写信让我带些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说起这个,顾永昌方讲起来,“这遭撞上泥流雪崩,压坏了车马,在这里歇了两天,是承了他们的情,原就该报答,他们听闻就求了我一件事,希望能帮着把那条路给通了,这里人去平殷县都是走的那条路,走不了,换别的路就要远绕,多耽搁大半日功夫。眼看进了年里,少不得都要去城里买卖东西的。我就答应了。”

顾运听着奇怪,问:“难道不归官府管?报上去不就好了。”

顾永昌跟她说这里面的绕绕,“看着不过是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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