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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不明白的东西说给司桓肃听,“那人写,环山半维即为东,至此跨二十台,再沿此转而往西面,入内,但见奇景环山洞。你可明白是什么意?当时我打发时间看着玩儿的,又急着往后看结果,这处不懂也没去问别人,现看背来更是糊涂了,半维是什么?又何为二十台?”

司桓肃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地形和他们现在的位置,道:“半维是一面山的四分之一距离。二十台,也是古话的说法,大约是两里的距离,用在山旅中,又有‘台阶’,形容道路崎岖艰难,通常用‘台’来表述。”

“原来如此,我们快些走,待会儿真的要看不见路了。”顾运吸收到信息,立马催促人。

司桓肃辨了一下方向,两人继续走,跟着地形随时转变。

一直走到顾运脚都酸胀了,终于,走完那“二十台”,到了半山道。

顾运还来来回回寻摸标志小树,直到钻进一片参天大林,看见一个半人高洞口,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真是傻了!可不就是这里,小树会长的嘛,都成林子了。”

不过里头黑漆漆的,顾运可不敢乱钻,便是看向身边:“司大人?”

司桓肃却说:“我去拾些干柴,洞内视线昏暗,先查探一番。”

顾运同意,忙又说:“一起去。”在这种地方,还是和同伴一起行动才好。

两个受伤的人一起去捡枯树枝,四只手只有一只能用的,顾运负责蹦着到处找,看见了赶喊司桓肃。

先是:

“司指挥,这里……”

“司大人,这里这里。”

“司指挥,这!”

没一会儿:

“司桓肃,这儿还有!”

司桓肃站在那里,看着顾运,一手抱着柴火。

顾运抓了抓头发,“呀?拿不动了,够了够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石洞门口,司桓肃架好柴火堆,捡了些干树叶,拿火折子点着,把火生了起来。

火光在漆黑的山林子亮起来,顾运终于呼出一口气,蹲在火堆旁边烤火。

夜里温度开始降低。

顾运坐下来,就觉得再起不来了,又累,又饿,浑身疲惫,身上还痛,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睁开眼睛就到明天,能快点到清河郡,快点和姐姐兄长见面……

司桓肃已经躬身进了洞穴内,举着一个烧着的木柴,把里面仔细检查了一遍。

等出来时候,见顾运已经枕在自己曲起来的双腿,歪着脸睡着了。

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偶尔溅起来点点火星子,映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直到司桓肃揪着她头发,把人弄醒。

顾运正睡得好,入了梦中,她的两个丫鬟伺候她沐浴洗澡,给她按摩,姨娘在那头准备了热腾腾的吃食,笑着唤她过去……

一时头沉沉,茫然醒过来,只看见自己身处深夜的野外,浑身脏兮兮,身上各处疼痛,还饿着。再看见司桓肃那张冷酷没什么表情的脸。

一时间简直万分难受,心里头瞥着一股火。

“做什么推我!”

司桓肃说:“去里面睡。”

顾运瞪着他:“我不去,我就在外面,在火堆旁边睡。”

司桓肃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声音好似淡了一点:“进去,我要灭火了,烧久了容易有危险,会引来豺狼虎豹。”

顾运忽地一下站起来,像被点了点爆竹一下完全控制不住,大喊大叫,发怒,“我说,我不进去!我就要睡在这里,不准熄火!你为什么要管我!有豺狼虎豹就有啊,我不怕行不行?来了就让她咬死我行不行?!”

万籁俱寂,二人对峙,须臾。

司桓肃点了下头,“行,顾小姐愿意睡,尽管睡。”

说罢,他转身大步回了石头洞里。

顾运站在外面,站在火堆旁,深深地呼吸,冷静地消化负面情绪,但还是难受得不行,眼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憋都憋不住,她生怕发出声音,不然那也太丢脸了,只能慢慢放缓呼吸,调节。

盘腿坐在铺着干树叶的地上,顾牙齿咬开二次包扎好着的两只手,发泄似的把脏污染血的布条一把扔进火堆里。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再次醒过来,是被一声凶狠的击穿耳膜的狼嗥声吓醒的。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真的有狼,第二反应是一个激灵要跳起来。

然后就被一双手按住。

是司桓肃。

他动了动嘴皮,眼睛盯着一处,低声说:“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它们解决掉,再让这两只畜牲叫,会召来狼群。”

顾运才发现原来自己不外面,是在石洞里,谁把她弄进来的不言而喻。

她想拉住司桓肃,因为心里异常内疚,后悔自己昨天不听话,无缘无故乱发脾气,但没有勇气说,没脸说,因为司桓肃说得对,发现猎物的狼在呼唤自己同伴,现在不杀了它们,他们恐怕活不了了。

最终,她抿着嘴,呆呆看着司桓肃从腰间抽出他的刀,用一种极轻的脚步法,走了出去。

顾运甚至不敢去门口看,她心里发抖,捏着自己又伤口的手掌心,浑然不知道疼,一下一下,数着时间,用一数到六十,再从六十数到一,如此轮回反复。

数到二十六分钟时,属于司桓肃的脚步声重重踏了进来。

顾运飞快爬出洞穴。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司桓肃从上到下,他紧握在手里的刀,他披在身后的头发丝,脸上,都沾了浓稠的血。

他看着顾运,说:“还记路么?现在就走。”

顾运轻轻地开口,“记得,很近的,只要走出去,就能看见平阳湖。”

一股冷静地勇气充斥在她身体里,她踉跄起来,却一点不耽搁找路。

将寥寥几句文字,与具体地方一一对应。

扒开掩藏的坟石堆,穿进只能匍匐而行小道,穿越而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从雾霭蒙蒙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洒落在平静的平阳湖面之上。

波光粼粼,生动美好得叫人不敢说一句话。

顾运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第三十四章

顾运从石头上爬下来, 扑地倒在青青嫩绿的草坪上,一下都不想动。

一时只空气中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直将绷着一晚上的害怕心绪从一口气中呼出来, 过了片刻, 想起什么,顾运连忙爬起来, 去湖边洗手, 洗了好一会儿, 才去看司桓肃。

她慢吞吞踱步过去, 抬头悄悄观察人。

见司桓肃撑着他的刀, 已经将周遭查看了一圈。

一片宽阔的平阳隔绝了与对面连接。

除非绕远, 否则没有路过去,最快最简单的方法是渡河。

“可会泅水?”司桓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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