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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留春见她不过十四岁,一笔瘦金体已写得极好,观之颇具风骨,已有其形。

又见生得亦纯亦媚的绝色相貌,心中不免有些带涩的滋味。

来时母亲告诉过她,能在张家读上几个月书,与她日后说亲事十分有利。

等闲人家都没有这个机会,因着她父亲是江阳太守乃本地父母官,自己才能过来。

这位顾九小姐,父亲本身并不是多大的官,只听得母亲说她长姐是张老太爷的学生。

来后又见这里更有袁家的少爷,陈家的少爷,哪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心中就更有些戚戚然。

她发现顾运极聪明,才思敏捷,学识涉猎极广,从四书到五经,从史书到杂记,名人笔记,风情物志。

詹留春听过一次她与连先生的辩论,心中吃惊不已。

这人很会举一反三,与她说什么她都明白。

区区几日,已令得连先生十分欣赏,最爱提问于她。

顾运是个极度自信的性格,不是袁骋那种冷酷的眼高于顶,而是心性开阔,从不怀疑自己。

就连陈少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常常在她面前跳脚,却奈何她不得。

詹留春常在心中觉着不自在,她在家时不过看些女则女训,诗词都不算太通,来这里,自然十二分的卑怯惶恐。

顾运与张家姐妹玩诗词,她面上淡淡说着自己不大通,拒绝了,实则心里已经羞愧到地底下去。

回去的时候,脸色便垮下来,再挤不出一个笑脸。

贴身丫鬟宽解了几句,亦都没有用。

顾泰这些日子十分的忙碌,张世正的许多传记手稿都交给她整理。

顾运下课得闲,去找她都不一定说得上句话。

今日反而碰上了那个叫司楚的人。

“司公子。”顾运打了声招呼。

司楚眼波微微一转,“顾小姐好。”那声音有一种清冽的贵气感。

顾运抬头问他,“你是来找老师的吗,老师出门了,并不在里面。”

司楚已经抬起来的脚一瞬又顿下来,竟然笑了,“并非找老先生,是寻令姐。”

顾运眨眨眼,觉得这人说话可真坦然自如。

就算有正经事,对象是女子,一般人就不会这么说,顾运从这种说话当中,窥探出一点此人性格上的冷淡。

他甚至不多说一句解释,即使他的那句话有可能会引人多想和误会。

顾运也把身体一转,跟着他一个方向走,抿嘴一笑,“我带你过去吧,姐姐那里忙着一点都不得闲。”

司楚淡淡然做了个手势,“顾小姐,请。”

顾运就返身又往回走,

也不让丫鬟通告,她撩开帘子,轻轻喊了一声:“阿姐。”

顾泰头也没抬,捏着笔正在写,边回:“怎的又回来了?”

“阿姐,司公子找,我就同他一起过来了。”

顾泰笔下骤然一停,抬头一看。

那人果然撩袍走近,两侍卫立于门前。

“司公子?”

“打扰到大小姐了,抱歉,不过是有一事相询,还请勿要见怪。”

“司公子请坐,但说无妨。”

“听闻张老先生所著新书已经完成,准备邀请几位书法大家为之书写?”

顾泰看了人一眼,答是。

司楚继续说:“我与赵家赵老先生有些旧交,大小姐若信得过我,我可送一册书过去,请之代为书写。”

顾泰还没说话,顾运就先睁大了眼睛,心道这说的赵家不会就是现今最盛名的那位吧?

那可是正经书法大家,顾运习过的瘦金体书法帖,大都是他们家的!

因而听到此处,不禁兴奋之色露于眼中,问:“可是赵荀,赵老先生?!”

司楚见这仿如小儿外露情绪的神态,轻声一笑,“九姑娘聪慧,正是。”

顾运眼睛当即变得更加亮晶晶,激动说:“我从小是习的赵老先生的帖子,他有一篇‘秋日登高序’我认为写得最好,也是最喜欢的一篇!印本的帖子我都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呢!”

顾泰扶额失笑,将顾运牵过来,让她坐下。

边说:“她小孩子心性,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司楚摇摇头,“九小姐是真性情之人,何怪之有。”

顾运才继续道:“只是,这么大一份情谊,我只怕老师难以接受。”

司楚:“并不算得什么,我只是报答老先生的教导之恩,因知道先生把事情都交大小姐负责,故而就不再去告知张老先生了。”

最终,顾泰应下来。

毕竟人家话都说到她老师头上,大意是谢礼,这就让她拒绝不得。

说完这事,司楚就告辞离开了。

走了许久,到了无人之处,司楚的贴身侍卫忍不住疑惑问:“主子为何要将赵家欠的人情只换了一本赵老爷子的手书来?”

在他看来,就算赵荀再有名气,声望再大,书法写得再好,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一点锦上添花附庸风雅的东西。而主子虽然书法极好,其实心中并不好此道的。

只听司楚轻声叹笑一下,说:“这是替阿桓给那位顾九小姐的赔礼。”

小姑娘的喜好,竟能让他动用稽查司的兵力,查得一清二楚。

他既然正好在此,倒不好不帮一把了。

第四十三章

寒冬渐过, 时值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陈府折了个好日子要办一场赏花宴,起得十分声势浩大, 给相近的邻里亲友都发了帖子。

张府上及顾泰顾运她们都被邀请。

旁边的嬷嬷给她们说:“听闻陈夫人是想趁此机会给陈小姐相看亲事, 上次得了咱们九姑娘的点醒,想是这些时日下来, 差不多把姑娘心思掰回来了, 这番是趁热打铁。”

张若宜道:“陈姐姐今年十七, 若不是先前钻了牛角尖, 陈夫人许是一早就筹办了。”

因着岑氏的儿子儿媳都在京城, 她自己又上了年纪这种宴会早几年就不大去的, 这次便请了本家二房的一位婶娘过来,陪着两姐妹和顾运三个赴宴。

到了日子,堂婶娘直接坐马车过来接上三位姑娘,径直往张府而去。

车上三人闲聊说话, 张若安问顾运说:“连先生布置的课业我还没做完, 这又要出门,等回来都晚了。九妹妹,你课业做完了么?”

昨司连云林给她们布置了一篇时政策论, 张若安以前甚少写这些, 心里便没有头绪, 捏着笔也写不出来。

顾运以前就学过这个, 她当时正好有许多想法, 在课堂上就飞快写下很多观点构思, 整体雏形大致内容都有了, 只需要再加以辞藻润色,格式上调整一二就成。

于是点点头, “已经快写完了,剩下的回去改改就成。”

张若安就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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