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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桓肃沉默了片刻,开口:“这手镯不柳氏的,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顾运一时懵愣,“啊?”

黑夜中,顾运看不清楚司桓肃眼中幽深的神色。

但对方说话的语气却仿佛有些轻描淡写,还发出了一声轻笑,问顾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事?”

顾运忙低着头掩饰尴尬:“没有,我什么时候好奇了。”

“这满中州人都知道的事,没什么要紧的,我又不会打你骂你,你怕什么。”司桓肃扬了扬眉,“与你说件旁人不知道的可好?”

“我母亲有一本长长的嫁妆单子,里面每一件物器,每一样东西,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这些东西,全不在我手上,我父亲司樾还活着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妾室,那女子出身贫门,因生得绝色被司樾看上带回府,而后持宠生娇。我母亲却性弱,格外害怕司樾,后来她的那些嫁妆,都因为妾室喜欢,一样一样,在司樾的默许之下,被人搬进了妾室的屋里……后来,我在母亲灵堂上手刃了司樾,当时却没杀那妾室,一是因为不愿意叫我母亲在黄泉路上还要遇见令她不喜之人;二是,我那时认为,一刀杀了人,太便宜她了。”

司桓肃声音淡淡:“我该让她感受一下这世间最绝望的痛苦,我想让她求死而不能死,方泄我心头之恨。只是没来得及,就去了皇城。你可知道现在此人何处么。”

顾运乖乖摇头,又想起来对方可能看不见,忙开口:“在那儿?”

“她成了司荇的妾室。哦,司荇便是现在司家的家主,我从前的,二叔父。所以你说,这些姓司的是不是都非常叫人恶心。”司桓肃发出嗤地一声,“那女人将我母亲一半的嫁妆转手奉上半数献给柳氏投诚,柳氏就接纳了她。”

所以就是说,司桓肃母亲的嫁妆,现在都在柳夫人个那个妾室手中。

这的确非常叫人恶心,连顾运一个外人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更何况,那柳夫人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偏偏把人家的东西拿来给她。

“并非东西贵重不给你戴,而是因这都是我母亲生前之物,不合适。”

顾运咕哝,“我刚才乱说的。你拿去吧,我本来也不会戴。不过,你说柳氏今日特地过来一趟,给我个这个,她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司桓肃也没隐瞒,直接说:“司家快不行了,只剩下一个花架空壳,据我说知,只怕连表面的体面都快维持不住,他们得知我回了中州,的确有目的。”

“什么目的?”

屋里太暗,顾运眼睛睁得难受,眼泪都眨了出来,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在桌上摸着蜡烛点着了。

烛火一闪,屋子里就亮了。

司桓肃看着顾运,慢声说:“想将我重新认回司府。”

“啊?”顾运又惊了,当初大动干戈火急火燎给人家族除名,现在又巴巴认回去,不觉得打脸吗?

她脸上的神情太生动,司桓肃都忍不住就低声笑了出来,“那群人可不怕丢脸,他们更怕没有奢靡的日子可以过。当然,人家比你脸皮厚,还更有主意,是要将我认到二房,司荇的名下。”

“这可真是……”人至贱则无敌了,顾运发出今晚的不知道第几次感慨。

“可是他们想得再好有什么样,你又不会答应。”

司桓肃在床边坐下,与她视线平齐,道:“你怎知我不会答应?”

顾运:“你当我傻子不成,司大人难道会答应?”

司桓肃哼了一声,过了会儿,又说:“柳氏特意过来一趟送你一个我母亲的手镯,的确是为了试探。大约是听过我与你做了亲的传闻,心里又不确定,就拿这东西来刺探。待明日赏花会,她若问你怎么不戴昨日那手镯,你就正经做出一副慌乱模样,她心里自然会猜这东西是到了我手上。如此,就会放心从你这里入手,来促成我归宗之事。”

顾运心生不满,“叫人越发误会我与你的关系,我日后怎么澄清?”

“九小姐年尚小,不必着急婚事。”司桓肃淡淡说,“况,你莫不是想赖了赌约不成?”

顾运的盖着被子往床上一躺,不耐说:“谁赖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帮她熄灭烛火,司桓肃方才悄声离开。

第七十三章

那厢柳夫人回了府, 直接去了老太太的寿康院,不多时,三房, 四房里收到消息, 两位夫人都先后到了。

俱等着柳氏说话。

老太太拉着一张脸,冷淡严肃, 杵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问:“如何?可见着了人?”她心里对司桓肃没来这里, 却去了那外八路的旁支司家这事, 非常不满意。

柳氏才喘匀了气, 飞快说:“没见着司桓肃那小子, 必是早走了。顾家那丫头却是在的,说是司桓肃顺道遇见,才送她过去,我看不尽然, 恐怕是私下真与顾家定下了亲事, 不然顾家岂有不避嫌的?”

老太太眼睛沉了沉,半晌才说:“他如今如日中天,不愁找不到比顾家更好的人家, 且那只是个二房女, 听说还是庶出的, 父亲官职并不高, 怎么就看上了?我看源头还在那位姑太太身上。你想, 司桓肃是除族之人, 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难不成心中当真丁点不介意?”

老太太老神在在,哼了下, “要我说,恐怕还是万分在意的,哪个人没接受自己被除族,不然他不会与一个身上有司氏血脉的女子订婚。”

柳氏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方才心里两三分确定的心思,现下就有了五六分。

“老太太说得很是,再者我瞧过了,那顾家丫头的确是生得颜色出色些,两方面因素相加,司桓肃定下她,倒也不足为奇。”

老太太却是听见颜色盛这几个字,下意识眉头一皱,眼里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手里的拐杖再次重重杵了杵,声音沉沉,“女子以德行以娴静和顺孝顺持家为重为首,只剩一张艳丽脸面给人看,乃是轻浮之姿!”自从大儿子宠爱美艳姬妾酿成家祸惨剧,老太太对生得出众的人就尤为厌恶。

而又偏偏那个祸害家门的灾星却在大老爷去后又被二老爷看上,收了房。好再是,他们及时将此时紧紧瞒了下来,否则传出去,又是一桩丑事,司府上下脸都没哪儿搁了。

老太太拿捏不住二儿子,这些年下来,心里早已经恨成什么样子,人也越发偏执作怪起来。

柳氏不同,她才未将那个梅姨娘放在眼里,二老爷风流好色成性,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她若个个去计较,还活不活了?女人长到再好看到了床上灯一关还不都一个样,有几个男人能与大老爷似的,为了一个女人,得了失心疯,癫狂起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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