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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他们的,毕竟船只有这么大,能供船客活动的地方不多,大部分地方只允许船工进入。

吃完烧饼,贺岁安看腻船上风景了,感觉站得腿累,还不如找个地方躺着,想回船舱休息。

祁不砚说好,让她先进船舱,他待会儿再进去。

船舱有供船客住的房间。

进了船舱,一成排过去都是供船客住的房间,少说有五十多间,门是推拉式的,只能在里面上锁,走廊两侧的房门错落对应着。

由于地方有限,房间都不大。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每个房间备有一张窄床,一张桌子、凳子,一套做工粗糙的茶具——一只茶壶、两只茶杯,都是土色,没有任何花纹,很简陋。

房间靠里的左上方有一个小窗,说是小窗,实际是通风口。

很小,小窗大概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掌的大小。

小窗对着海面,不是船内。

如果趴到小窗那里看东西,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海边,看不见船内的情况,想查看船内情况必须得离开船舱,到外面看。

有几间房间的门前是挂有响铃的,据贺岁安观察,这种房间里面住的大多是非富即贵之人。

她住的是普通房间。

他们是当天过来搭船的,没早点跟船头儿打好招呼,这艘船只剩下一个房间,意味着他们在船上的日子里也要同床而眠。

贺岁安已经习惯了。

整理好他们的包袱,她滚到窄床的最里边,空出外围位置,等祁不砚进来就能睡午觉了。

没想到等贺岁安快睡着了,祁不砚也没有进来,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穿鞋出去看看,结果就看到房门被人推开了。

祁不砚进来了。

银饰咣当咣当,他的独特标识。

贺岁安将自己散到床上的裙摆拨回自己这一边,发髻垂落的长丝绦低低地坠到肩头,她还想多问一句:“你要午睡么?”

就算祁不砚不午睡,他能在房间待的地方也不多,矮到曲腿困难的小凳子不能坐太长时间。

最好还是坐到床上。

可祁不砚要是不睡觉,她睡觉的话,岂不是让他看着她睡觉?

旁边有个清醒的人,只有自己睡觉感觉怪怪的,所以贺岁安还是希望祁不砚的答案是睡觉。

祁不砚以行动回答了她。

他躺到了床上,床虽窄,但长度还是够的。因为随船而行的人大部分是男子,所以他们准备房间的床时也是按照男子身高准备。

贺岁安睡在上面显得很小只,祁不砚伸手过去拿起她发鬓的其中一条丝绦:“不拆开睡?”

“不拆。”

拆了,醒来还要重扎一遍。

祁不砚松开丝绦,没多管,他躺下后,二人衣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而贺岁安早已昏昏欲睡,她微肉的小手抓着被子闭眼睡觉。

没想到会一觉睡到晚上的贺岁安睡足了,有醒意,蓦地感受到一道阴影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阴影笼罩着她。

贺岁安睁开了眼。

原来是祁不砚坐了起来,房里蜡烛点燃在外侧,产生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斜洒到她身上。怎么睡着睡着就起来了?贺岁安疑惑。

再定睛一看,她也坐了起来,语无伦次:“这……你……”

祁不砚的手上有血。

黏稠带腥的血涂红了他的手指,看着触目惊心。

第34章

祁不砚仰头看往床上滴血的地方, 船舱是用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的,不可避免会有些间隙,血便是沿着房间的木缝滴落的。

有几滴血砸到了祁不砚的那张脸,在昏暗夜间看着分外妖冶。

血?

贺岁安缓慢抬起手, 也有一滴血砸进她的掌心。

船舱外是出事了?

啪嗒。

又有一串血砸下来, 擦过贺岁安耳垂, 顺着微松开的领口滴进去, 她瞬间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自然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继续安睡,贺岁安顾不上擦去身上的血液和换一套新衣裙, 当即随祁不砚打开房门。

他们一起出了船舱, 估摸着到上面与房间对应的船处。

那里确实还有一滩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 几个皮肤黝黑的船工站旁边, 海风呼呼地吹,将他们随意用布条束着的头发吹得凌乱。

他们表情有些怪异。

也不是能说是怪异,只能说他们不知为何盯着血看。

像是这一滩血的出现对他们来说也是出乎意料的, 他们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妥善地处理掉。

贺岁安今晚穿了条红色长裙。

无论在白天, 还是黑夜都显眼,船工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和祁不砚,问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右手举着一根蜡烛,伸出在房间里被滴到血的左手给他们看:“有血从我们房间滴落。”

也就是为此事出来查看。

船工听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他们面面相觑, 很快,有个蓄着大胡子的男人站出来道:“原来如此, 那是我等打扰小姑娘、小公子休息了,很抱歉。”

贺岁安问:“你们干了什么?怎么会有血滴下去的?”

她跟他们保持安全距离。

这附近有滩血, 他们又恰好在这里,太值得怀疑了。

大胡子男人向贺岁安解释为什么会有血, 原因是船上的一位贵客在大晚上的突然想喝新鲜猪骨汤,让他们现杀猪炖一锅。

他还不知是真是假地吐槽那些贵客是不把他们船工当人来折腾,什么事都要他们揽着来干。

有人推了他一把。

“老胡,你少说两句!”

被人称作老胡的男人话锋一转:“都怪我们笨手笨脚抓不到猪,想着先刺死它,导致流了血在此,叨扰了你们,还请莫怪啊。”

在船上杀猪?

贺岁安是有认真听他们说话的。

的确能说得通,因为大船长期行驶,船工会在船上养些家禽动物,方便宰杀了当滋补食物。

她半信半疑。

当真仅是如此而已?

大胡子男人大概知道贺岁安在想些什么,又说,猪是那位贵客带上船的,谁知它挣脱了,怕惊扰船客,找了几个船工合力抓起。

怕贺岁安不信,他们去找那只死去的猪给她看:“小姑娘,你不会以为我们在骗你吧。”

贺岁安摆手:“没有。”

祁不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他还没擦掉脸颊沾到的血,点点血渍如盛开的玫瑰花花瓣,鲜红欲滴,诡异中透着一丝矛盾的好看,像常会在晚上出没的山鬼。

船工觉得他们就是两个小娃娃,想通过不收船费的小补偿来弥补他们刚被血惊扰到一事。

再不济,反过来给他们点银两,毕竟也没必要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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