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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本来他是想住同一家的,从她口中得知价格,毅然决然选择隔壁的客栈。

贺岁安便与祁不砚回客栈。

在回来的路上,她衣裙、头发全被晒干了,跟早上出去时没两样,就是辫子可能有点乱。

掌柜、小二没看出什么,只抬头看一眼,又做自己的事了。

他们径直上楼,回房间。

贺岁安锁好门,去衣柜打开包袱取衣服,裙子虽晒干了,但穿着就是不太舒服,想换过一套新的,于是绕到屏风后面换。

祁不砚坐在床榻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腰间骨笛,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

落地屏风倒映出少女身影。

屏风内,贺岁安解开裙带,褪下外衣、襦裙,搭到屏风上方,正要穿新裙子,牵动后肩,疼得嘶一声,伸手一摸,发现受伤了。

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应该是跌入河里时,肩被河里的石头刮过,蹭伤外皮了,只有点血丝,没渗出衣裙外,所以没人发现。

祁不砚的毒蛊一闻到贺岁安的血,就会有躁动。

毒蛊在地上爬来又爬去。

它们能闻到人不能闻到的味道,自也能闻到很淡的血味,她的血又是毒蛊最喜欢喝的,微不可闻的血味一散发到空中就闻到了。

最熟悉毒蛊的莫过于将它们炼化出来的祁不砚。

他将毒蛊放出房间,毒蛊依依不舍地离开,祁不砚看向屏风后面的身影:“你受伤了。”不是问她,而是下了定论。

贺岁安穿好齐胸襦裙:“小伤而已,没事的。”

“你出来给我看看。”

祁不砚说。

贺岁安穿戴好衣物,走出屏风,他们都赤身相对几回了,想看伤口是否严重并不算得什么。

更何况那伤口只是在她肩背上,稍微拉开点外衫就能看到,贺岁安手扶长了点的裙裾走向床榻,坐在祁不砚的面前,背对着他。

然后,她慢慢地拉下肩头处的外衫,露出有伤的肩背。

祁不砚看贺岁安的伤口。

是擦伤,并未流出血,表面有一层淡淡的血丝,他轻轻地抚过伤口边缘,温热贴上贺岁安袒露在外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

贺岁安盘腿坐着,双手搁膝盖上,长发全拨到身前,方便祁不砚看自己肩背的擦伤,她耷拉着脑袋,露出来的后颈如无暇白玉。

“我都说了是小伤。”

她嘟囔道。

见祁不砚许久不说话,贺岁安想拉起外衫,不理这个伤口了,却被身后的他握住手,她微怔。

祁不砚俯身吻住了贺岁安肩背的擦伤,一点一点地舔舐过。

贺岁安双肩不自觉耸起。

“贺岁安。”

“你以后不要受伤了,我不太喜欢。”少年掌心又覆到贺岁安的腰腹,此处有道伤疤,那是他以前挖她体内的阴尸蛊时留下的。

这道伤疤是祁不砚亲手留下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的他却很想替贺岁安去除掉。

祁不砚将贺岁安转过来。

二人面对面,她心跳加速。

他拉下贺岁安的齐胸襦裙,她不明所以,但也没拦祁不砚,只见他俯身也吻住了她腰腹的伤疤,伤疤是淡粉色的,形状偏狰狞。

祁不砚含吻着这道旧伤疤,好像希望它能够消失一样。

第67章

旧伤疤自然是不会再疼的了, 贺岁安却没想到祁不砚会去吻自己的旧伤疤,在吻落下之时,感觉那处像是被一团烈火灼烧过。

薄唇温度高,烫心似的。

她先是表情一呆, 再捧起他的脸, 让那一抹温度远离。

少年的脸在贺岁安面前放大, 他生得极为艳丽, 却又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像他的蛊一样,能在无声无息中蛊惑人心, 勾人堕落。

贺岁安松开祁不砚, 拉起齐胸襦裙, 继而拢好外衫, 心跳没有减缓的迹象,仿佛要跳出来。

她生硬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是四月十九。”

四月十九。

他们约定好的, 以后这一天就是祁不砚的生辰, 贺岁安也说过会在今天送一份礼物给他。

祁不砚坐直身子,看着贺岁安,等她把话说完。

刚被他吻过腰腹旧伤疤的贺岁安突然就不自在了,一时间受不住他这般凝望自己, 别别扭扭的,掌心贴上他的脸, 推转向一侧。

可祁不砚转了回来。

贺岁安打算要放下的手又按住他的脸,再一次转开, 他的皮肤很细腻,如同上好的绸缎, 她碰着他的手指不由微微一动。

祁不砚这次倒没再转回来了:“你为何不让我看你。”

“就这样说吧。”贺岁安怎么可能说原因,她不解释,接着问他,“你有什么心愿么?”

“心愿?”

他重复这二字。

贺岁安点头如捣蒜:“对啊,你有什么心愿。”

祁不砚和别人做交易便是以完成对方心愿为条件,最后收取他想要的报酬,没想过会有人问他有什么心愿,他似乎也没有心愿。

在祁不砚看来,心愿一般指的是由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生成、却又暂时无法完成的事情,人想实现它,实现不了,会失望。

因此需要得到他人的相助,方能实现心中所愿。

祁不砚思考了下。

他给出的答案是没有。

想炼蛊王来解开体内的天蚕蛊是祁不砚能做到的事,虽不知蛊王能否真正地解开天蚕蛊,但炼蛊王对他来说是能做到的事。

只要集齐了炼化蛊王所需的几样东西即可,至于这几样东西,祁不砚也能通过自己得到。

无须他人相助。

尽管祁不砚下山是为了收集东西来炼蛊王,解开天蚕蛊,但解开天蚕蛊亦不是他的心愿,因为即使没成功,他也不会感到失望。

没能成功的事,又不会令人感到失望,称不上是心愿,所以祁不砚现在并无自己的心愿。

听了祁不砚的回答,贺岁安眨了眨眼:“真的没有?”

“没。”

他的回答不变。

祁不砚发现贺岁安按住他脸的掌心力度减弱,转过头来看她,反问:“那你有什么心愿?”

贺岁安放下手,又不知往哪儿放,便搁到膝盖上,心乱乱地掰着自己的小指头,据实回道:“我现在的心愿是记起所有记忆。”

他指尖忽轻点她的脑袋。

她抬起头。

祁不砚和贺岁安对视,双方眼底俱倒映着对方,清晰如镜,他极轻说道:“这件事,我无法帮到你,也就无法与你做交易了。”

他们相处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贺岁安压根没想过要与祁不砚做交易,今日听了他这番话才知祁不砚原来还想跟她做交易。

她也不是说以为祁不砚会无条件帮自己,才没想过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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