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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趣。

她一袭艳色石榴长裙,手握折断的花,置身于百花中,晨间摘花,花瓣还残留着微凉露水。

“公主,人到了。”领贺岁安他们来的下人提醒落颜公主。

落颜公主闻声看他们。

妖冶的花衬得她手很白。

贺岁安先看了一眼不似往日开朗、喜笑的落颜公主,再看她手中被捏过的花:“公主。”

落颜公主扔掉花,请他们到后花园里的亭子坐,贺岁安与祁不砚对视一眼,提步随她进亭子,下人倒好茶水便默契退下了。

贺岁安落座。

亭子飘着丝丝缕缕的茶香。

茶是花茶,要慢慢品才能品出甘甜,落颜公主却端起茶盏,一干而尽,喝完还用袖子擦嘴,知墨不再说要她注意公主形象的话。

贺岁安知道落颜公主定是不好受的,谁遇上这种事都不会好受,她能不冲动行事算很好了。

落颜公主单刀直入。

“你们想要的报酬是什么?说吧。”她不再需要他们去证实刘衍就是杀害她兄嫂的真凶。

有些事只差直接摆上明面,而刘衍如今连装也不装了。晚宴时,落颜公主不过一试,他便按捺不住,想杀掉贺岁安、祁不砚。

还要如何证实?

再不相信,是自欺欺人。

不管怎么说,落颜公主当这一桩交易算完成,不会食言,答应给他们的报酬会给,不想拖下去,今儿得空就找他们来问了。

祁不砚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报酬是千年红玉。”

落颜公主目露迟疑。

知墨着急了。

千年红玉是落颜公主兄长送给她的礼物,她从小戴到大,自兄嫂死后,落颜公主更是睹物思人,时不时拿出那块千年红玉来看。

知墨不忍心落颜公主要失去可以用来思念兄长的千年红玉,急忙问他们可否换一样东西。

贺岁安没吭声。

她看得出千年红玉兴许对落颜公主来说或许意义非凡,却也想祁不砚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二人是做了交易的,他又不是抢。

知墨见祁不砚神情温和,还带着笑意,以为他会答应。不料他道:“不行,一定得是千年红玉,食言而肥之人会死的。”

听到死字,她后退一步。

“放肆,你岂敢!”

祁不砚抚平靛青色衣摆上几不可见的小褶皱,眉眼弯起,笑盈盈道:“我为何不敢呢。”

知墨护主心切道:“敢杀大周公主,你们不要命了,就算你们是江湖人,也要面对铺天盖地的通缉令,被官府悬赏追杀。”

“知墨。”

落颜公主打断她。

知墨退回落颜公主身边,落颜公主拿出千年红玉:“我跟他们做交易的时候就说过了,无论他们要什么报酬,我都会给。”

“可……”知墨还想劝落颜公主三思,毕竟千年红玉是她兄长所赠,不是能轻易舍弃之物。

落颜公主再次打断她:“好了,你不必劝我。”

知墨噤声。

她们是不占理。

落颜公主双手奉上千年红玉:“此物以后是你们的了。”话锋一转,“你们待在长安不太安全,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贺岁安接过千年红玉。

她慎之又慎地将它放进荷包:“我们还有事要办,会在长安待一段时间,尚未准备离开。”

“好,那你们这段时间放心住在公主府。”落颜公主收回落在千年红玉的视线,尽管十分不舍,她也会履诺,“有事可寻我。”

“谢谢公主。”

贺岁安衷心感谢她收留。

落颜公主像是被逗笑了:“只是一桩交易而已,你们因为这桩交易查到皇……刘衍,受了连累,我岂能过河拆桥,袖手旁观。”

她走出亭子,又去摘花。

落颜公主不会做饭菜,却跟嫂子学过做一道糕点,那道糕点正好是刘衍喜欢吃的,她今日要摘花做一份,然后送去给刘衍。

以前每到这个季节,落颜公主皆会亲手做一份花糕,和刘衍一起吃,聊往事,怀念兄嫂。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在杀害她兄嫂之人面前怀念自己的兄嫂?刘衍当时一定在心里狠狠地嘲笑她的愚笨、无知。

落颜公主摘花的力度增大,扯得旁边的花也遭殃,花瓣颤动着飘落,她视而不见踩过,花瓣被鞋底碾入土里,化为花泥。

知墨跟在她身后。

主子心里的苦,知墨亦是清楚的,她很怕公主会做出傻事,譬如不管不顾地上门质问刘衍。

此事闹大了,对他们双方都没好处,皇帝会帮哪个不可知。

没确凿证据,站不住脚。

她便是胡闹。

落颜公主面无表情地摘花,知墨提着花篮接她摘的花。贺岁安把装有千年红玉的荷包塞到祁不砚的身上,越过亭子,拉他出府。

事不宜迟,他们要快些去找苏央,就这样,贺岁安不停脚地拉着祁不砚往外跑。

公主府门前有马车。

她出来见阿宣时,曾对下人说过他们待会儿要出去,麻烦对方给他们准备一辆马车。

车夫搬好杌凳,守在一旁,颔首行礼道:“姑娘、公子。”

他们挑开车帘进去。

贺岁安坐祁不砚身侧,她双手支在曲起来的膝盖上,掌心捧着脑袋,目光微微放空,思索跟苏央他们见面后要说的言辞。

祁不砚抬手往贺岁安发梢系银饰,那是参加宴席那晚掉落的银饰,他捡回去了,今日又系到她发间,小铃铛绕着发梢煞是好看。

在祁不砚系好银饰的那一刻,贺岁安握住了他手腕。

靛青色袖袍下是蝴蝶银链。

她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细细一条蝴蝶银链的轮廓,贺岁安语气郑重地告诉祁不砚:“你这段时间千万不许我碰你的蝴蝶银链。”

贺岁安给他示范,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就像现在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你必须得推开我的手,或拦住我,不让我碰。”

祁不砚没骨头似的随她摇着自己的手,蝴蝶银链一直在响。

他没出声。

贺岁安松开他。

下一秒,又抓向祁不砚的手,抓住了,她却不开心:“你怎么没躲开。”崔姨上次抓他的蝴蝶银链,他反应明明极快的。

祁不砚歪了下头,玩着贺岁安的发梢、丝绦:“你碰我,我不想躲,我很喜欢你碰我。”

她又羞又恼用脑袋撞他。

他捏住她后颈拉开。

不然拿东西包住祁不砚的双手双脚,给四条蝴蝶银链多加一重保障?贺岁安冒出了这个念头。

祁不砚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不喜被束缚。”

苗疆天水寨里的人不缺乏怕死的,有些人不敢出苗疆天水寨,用布条缠绕蝴蝶银链十几圈。

简而言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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