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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那天晚上,卡修罗奥的巢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间宽敞而明亮,十?分静谧,没有旁人,仅衣柜里挂着几件备用西装。

眼见他们的到来?,镜子里,柯文的脸疲惫憔悴,仿佛老了十?几岁,表情麻木。

第五次倒计时结束后?,她们曾见过一面,然?问及真相,柯文绝口不言。

仗着自己的藏匿类能力覆盖思维心?声,就连精神异能也难以入手,他一直保留秘密至今。

即便被?找上门照样装聋作哑,一副死都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那我换个方式问。” 林秋葵眯起?眼,视线聚焦那面镜子,那张脸,宛若老鹰盯准猎物,“余晚秋真的死了吗?”

柯文身体不动,面部肌肉狠狠一抽。

“异种王确实诞生了,是吗?”

“是她?”

随着每一个字僵硬,每一句问话抖动,额头一鼓一鼓地跳起?青筋。

他极力忍着不要发作,可桌下的手已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有时候,不反驳即是最好的答案。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今天来?了很多人。但愿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留下话,林秋葵和祁越离开。

走?出房间,走?廊尽头服务生打扮的女生抬头。看似不经意的一次擦肩,林秋葵微微点头,她收到信号,立刻推着小?车转身。

“按计划进行。”

轻俏的女声落入红色地毯,没有引起?注意。

*

婚礼在教堂中举行。亏他能找到这个地方。

陈旧的建筑经过修筑,屹立于一派荒芜的空地之中,带着一股被?历史遗弃般的古老感。内里极高的穹顶,完美的几何拼接。

当光束透过彩绘玻璃窗落下,浓郁的神性?便从地面升起?,破烂而华丽,落灰结网却又抹不去的奢靡。

有关新娘,来?前?听过一耳朵。

身形跟余晚秋很像、安静、不大说话,眉眼特别文气。都挺准确。

洁白的裙摆拖曳而过,新娘头盖纱布,手捧鲜花,显露出的指甲上涂了一颗颗饱满的鲜红色。

台上新郎眼镜滑到鼻梁,双目无神。视线直直的,像看自己即将成婚的妻子,更像看一场泡沫般的宴会?。

神父不大正宗,盯着手里的册子喃喃自语,估计是临时被?拉来?走?过场的新手。

多么别扭的画面,叫人倍感荒诞。

底下数十?排人头鸦雀无声,新娘站定,神父致词:“亲爱的各位来?宾,呃,各位朋友,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参加柯文先生和这位……吴雅小?姐的婚礼。那么下面进入宣誓环节。”

“柯文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吴雅小?姐为妻,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三个字而已。

柯文张了张,没能出声。

“呃,看来?我们的新郎有点紧张,没关系,放轻松。”

男人试图开一个玩笑,没人捧场。他只好收起?习惯的司仪风格,咳嗽两声:“柯文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吴雅小?姐为妻,不论……”

思绪散乱无序,柯文始终看着面前?的女人,可看不见她的眼睛,被?头纱遮住了。

“柯先生……?你愿意吗?”

“快回答你愿意啊!”男人忍无可忍地用气音提示。

噗嗤。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也许是错觉,她仍然?直挺挺立着,扮演一尊雕像。

“好吧,我们再?来?一次。柯文先生,你是否愿意……”

男人第三次念起?誓词,声线中压着浓浓的不满。

痛苦陡然?炸开,柯文扭身朝看客们大喊:“快跑!”

“她要杀了你们全部人!快跑啊!!!”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幻境破碎。

绚烂的日光、客人、旋转飞扬的玫瑰花瓣尽数消失。对啊,现?在是傍晚,哪来?的太阳?

柯文怔怔地望着地面,自己的鞋尖。笔挺的西服套装一同褪去,原来?他只穿了短袖t恤和长裤。身旁站着黑裙的女人。

女人半脸盖着黑色蕾丝面罩,严丝合缝地贴在皮肤上,简直像缝上去一样。

仅露出的下半张脸上,肌肤雪白,唇瓣似花,仿佛刚刚吸食过血液般,红得令人不适。

“我知道是你。林秋葵。”

祂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回荡,不紧不慢,不低不扬,犹如?神谕 。

“我也猜到了是你。”她回应,

偌大的教堂顿时空寂灰暗下来?,排座上仅剩林秋葵、祁越、余迟瑞三人。

余迟瑞手抓座椅,难以置信地瞪着祂,眼泪早已冲上眼眶,声音嘶哑:“姐……”

“我知道你会?打乱我的计划。”

祂继续道。

“但你还是让我来?了。”

“因为想见你。”话落,好似才注意到男孩,祂稍稍偏头,唇齿轻启:“好久不见,我的弟弟。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余迟瑞脸上血色褪尽。

彼时余晚秋坚持把他送出易康的确是正确的选择。脱离充满恶意的环境,余迟瑞身上的刺渐渐淡化,半年?时间足以令他个头拔高,心?态变化,总算意识到这些?年?来?姐姐的不易,以及对自己造成的一切愧疚悔恨。

另一方面,能如?此淡漠的问候,也说明余晚秋不复当初。

时过境迁。

“白娇娇死了,易家康是文良,七鸦会?议的推动者,当年?一手造成你爸妈惨死、你们姐弟流离失所的元凶。”

文良,祝阿静,易家康,或许还有更多名称代号。

他是一个孤儿,年?幼时接受选拔进入武装部队受训,后?因参政意图过强、个人身体素质及忠诚度太低而被?除名。

而后?漫漫几十?年?空白,查不到途径,不过他的的确确化身为区长秘书,第一次展开七鸦会?议遭到逮捕。

第二次易容冒充祝阿静,诱捕唐妮妮,进行一系列人体实验,接着死里逃生。

第三次,他变作易家康,一个平凡、谄媚的中年?男人,私下与祁屿搭线,抢掠军械库,无底线招收非异能者。

以常规思维衡量,当然?是想趁倒计时扩张己方势力。

但既是文良,他对官方对人性?的恨意比异种更深,值得险恶一万倍的揣测。

加上那句被?激怒后?脱口而出的预言、那场道德绑架,分明已经被?送走?却又沦为人质的基地住民,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暗中和异种勾结。

“我能串起?来?的只有这么多。”林秋葵眼神清明,胆子也很肥:“也许你愿意告诉我更多,所以才叫我来?。”

“你很聪明。不。”

余晚秋更改用词:“是奸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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