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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脸面一向没什么血色,禾央见他说没事就放心了,只是心里还想着令一件事。

赵淼有恐吓她的嫌疑,话却不能全不信。

豪门多有龃龉,尽管何谨言表现的温和可亲,却不能排除是伪装的,如果何城真跟何谨言面和心不和,甚至多受掌控,心里肯定不舒服,虽然她不能帮上实质的忙,身为朋友开解几句还是能做到的。

禾央斟酌了会儿,决定还是直接问他:“你哥哥对你怎么样?”怕意思表达的不明显,低声补充:“他是因为我俩的传言回来的吧,我可以跟他解释的!你昨天还好好的,忽然生病请假,是他做了什么......”

何城先是蹙眉,不太想听她说起别人,尤其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掐着指肚,刺痛让他收回打断她话的冲动,他垂着眼睫,等她说完,摇摇头。

“你想多了,”他的目光像一汪海洋,静静包裹小小的她,“我的事,他很少管。”

禾央“哦”了声。

禾央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身子往下陷去,像被裹在云朵里,她眼皮突然一跳,立马用手撑在两侧,目光往旁边瞥了几眼,迅速收回,盯着脚尖直看。

她出神了很久,等察觉到何城的视线时,他已经拖着椅子离她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她吓一跳,心头慌乱。

“你在想什么?”何城问道。

禾央:“没什么。”

她瞥向近在咫尺的少年,他面色寡白,周身仿佛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气,她定定神,伸手探向他额头。

“......有些凉。”

她的语气关切:“你得多穿衣服,还在感冒呢!”

何城僵直后背,在她探身靠近时,双手险些控制不住,要将她揽在怀中,他忍得指尖都在发抖,想要占据她的眼神应该控制不住了吧?

他垂着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交织克制疯狂的古怪面容,他用平常的语气“嗯”了声,有些冷淡,可内心的岩浆烧开了,咕嘟咕嘟的水泡涌入他的四肢、喉头、大脑,他整个人发烫发热。

禾央站起身。

何城嚯地一下也起立,“你要走了吗?”

禾央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往后一退,应了声是:“我家里人还在等着我吃饭,我没跟他们说放学来你家,现在太晚了,你好好养病,我们学校见。”

何城:“明天是周六,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禾央:“......什么话啊?”

何城提醒她:“周末一起学习。”

禾央思索了下,何城似乎还生着病,脸色不太好,但两人说好一起学习的,她不想浪费这个好机会:“那我明天来找你!”

禾央再三拒绝何谨言留她吃饭的好意,朝着何城摆摆手,坐着何叔的车回家了。

人已经看不到,何城仍站在门外。

何谨言先他一步进屋,坐上沙发,上扬的唇角倏然平直,眉头疤痕越发冷硬,哪里还有禾央在时的半点温柔。他的食指扣动木制扶手,咚咚声回响在空荡的别墅内。

何城进来,两张相似的面容,是同样寡淡漠然的神色,先前维持的氛围在这一刻徒然破裂,如同被一张破旧的蜘蛛网笼住,阴森又了无生趣。

何谨言在何城身影消失前,开口:“怎么不留下她?”

何城:“不是时候。”

何谨言按住眉头:“三年,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敢迈出去。我能看的出来,你在她身边很开心,你真想要她,哥哥可以帮你,让她马上属于你。”

何城倏然转身,看着何谨言,好看的眉头纠结皱起,似在考虑他的提议,半晌,他拒绝:“我自己来。”

何谨言轻笑一声:“随你。明天还不回A市?”

何城的脸色本来只算的上没有表情,何谨言话一落,那些伪装的面具通通撕裂,黑色的裂缝中不断涌出难以克制的戾气,他的眼球被撑得爆红,喉咙哼哧哼哧喘着。

“不!我不回去——”

“关我什么事!”

何谨言闭上嘴巴,不敢再刺|激他,这次回来,见他有好转的迹象,很像个正常人,才试探一提,父母死了很多年,每年的忌日何城从不去。

不去就不去。他拿上放在一旁的西服外套,朝门口走:“有事联系我。”

走到门口,半路折返,盯着何城赤红的眼眸,提醒他:“你这个样子,你的小女朋友知道吗?”

何城脸一白。

何谨言:“你要学会控制自己。”

何城整个身体都晃了下,仿佛这几日的美梦是他偷来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助,眼球仍旧赤红,却也恢复了清明,干裂的唇瓣嗫喏一下,他说:“我......我有在喝药......”

他捂住头,痛苦极的语气:“我不会跟他一样,不会的......”

何谨言看着唯一的弟弟,不忍心,沉声道:“你记着,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不需要顾忌任何事。哥哥会帮你。”

第17章

天色彻底黑下去,车窗外的世界变成一片黑茫茫的大网,鲜绿葱翠的枝丫被罩在网内,仿佛被夺去生机变成网内的猎物。阳葵不是多繁华的小镇,一入夜,便归于安静,偶有行人,声色也被隔绝在车外。

禾央的背包里放着老年机,放学后就把音量打开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信息或者电话传来的震耳声。

她的家人向来不会管她,把她当成多余的人,哪怕一夜不归家,也从不过问。有时候,她都恨不得自己是石头缝里出来的,这样就不会对某些跟她有亲缘关系的人抱有莫须有的期待。

她坐在后座,透过反光镜看向镜片里何叔宽厚的面容,在他看来时,低下视线,双手下意识环抱书包。

她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上辈子毕业进了体制内,哪怕工作两年也没有学会察言观色,但她依赖自己的直觉,感觉某个人好相处会多说几句话,某个人看起来很凶她会下意识逃离,用成年人的话说,还跟个小孩似的。

做事全凭直觉和感性。

刚才在何家,她就像是被罩上一块大黑布,声音都不敢放大,总觉得下一步就会踏进危险中。

没错,她的直觉让她身临险境。

她现在还能回想起被何谨言推进何城的卧房时,那一刹那起来的鸡皮疙瘩,何谨言的动作在她看来就像是把一只可口的猎物送到弟弟的口中。

她为她这样的想法感到战栗,和说不上来的后怕。

她想起何城单纯的眼眸,温和的面庞,以及说话时温温柔柔的语调,他在人群中看起来总是高不可攀的,像伫立雪山的莲花,可那朵莲花会在她说话时含羞地垂头,也会把难解的题目一步步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哪怕最简单的公式,他都不厌其烦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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