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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了,他一开始怀疑是有人掳走了她,然而将那个小镇排查过之后,再结合她之前训斥青鸾殿的宫人这件事,他才不得不承认,她是有预谋地离开他的。

他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离开的,茶楼的茅厕只有一个小窗口,倒是能容纳身形瘦小的人通过,但外面就是院墙,她要想从那里离开,只能翻墙出去。

但他叫人检查过,那院墙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且墙外是一处商铺,她就算能不留痕迹翻墙出去,也不可能不被别人看见。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只能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她的踪迹,同时还将青鸾殿的人都押入大牢审问,一开始他是想动刑的,然而就在准备下令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当初答应过她的话。

他说过不会再动青鸾殿的人,在皇庄里的时候,她还再次向他确认过,问他说过的话是不是永远作数,还叫他一定不许食言。

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哪怕内心已经焦灼躁郁到了极点,哪怕他想将这些人全都杀掉,他还是极力压制住了杀意,派出更多人手去寻找她。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阵,随后站起身,旁边的小太监看他要出去,赶紧过来替他将披风系上,现在已经是寒冬,马上就要过年了,然而宫里却完全没有快过年的喜气,重明公主失踪的事令皇上极度暴躁,他们这些在旁边伺候的人也更加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当心就丢了脑袋。

萧煜出了御书房,乘步辇来到青鸾殿,这儿已经换了批人在打理,原先的全被关在大牢,虽然他可以不动刑,却不能不审问,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线索也是好的。

他在青鸾殿里慢慢踱步,看着里面夏如嫣曾经留下的痕迹,那儿的花瓶是她亲自挑选的,这边的盆栽也是她叫人摆的,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她的影子,直到推开书房的门,仿佛又见到她聚精会神地在案前画画,发现他进来就赶紧将画纸遮住,不让他看自己作的画。

他停留在案边,那儿还摆着她用过的笔和砚台,旁边的青玉缸里插着几只卷轴,他抽出一只打开,那上头画了几只小鸟,大都笔触稚嫩,唯有一只与旁的不同,那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画下来的。

他静静地看着画纸,脑海里回放的是当时小姑娘靠在他怀里,被他从后半拥住的画面,她的耳朵尖有点儿泛红,睫毛也忽闪忽闪的,纤巧的小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屡次想要抽回,却被他稳稳带着画完了那只鸟儿。

他还记得她不服气的模样,被他逗得 恼了就说要丢了那幅画,然而他却不让,还叫人将那幅画裱起来,最后那幅画就成了字画缸里的一员,她也没真的丢了它。

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哪怕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还是不能相信她会丢下自己,在刚确定她是主动离开的时候,他有难以置信,有震惊,有愤怒,还有失望,他对她是那样用心,几乎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到头来却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丢下。

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何要走,他不是傻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她感到厌恶,他是不可能感觉不出来的,她明明会因为他而害羞,会因为他而情动,他知道她的感情不如自己那般热烈,但也绝对不是完全没有。

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初时的惊怒过去,他现在除了想尽快找到她,还很担心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会遇到什么麻烦和危险。

想到她可能会出事,萧煜的手就忍不住握了起来,手指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将那儿的皮肉掐破,他在案前站了片刻,把画轴卷起放回原位,转身大步走出书房,对跟着他的太监道:

“去大牢,朕要再审青鸾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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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现在还想不通小夏为什么要走,从他的角度来说觉得自己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还是要走,后面他会慢慢明白的

宫中雀(六十一)

昏暗逼仄的牢房内,馨月双手抱膝坐在床角,她被关进大牢已经两个月了,刚进来的时候每日会被审问好几次,现在倒是没那么频繁了,大约两三日审问一次,基本上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问题。

与她一起被关进大牢的还有伺候公主的其他宫人,青鸾殿的人一个不漏全都在这里,馨月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日他们本来在殿里各做各的事,突然就有士兵冲进来将他们抓住,全部押入了大牢。

当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猜测过是不是公主触怒了皇上,直到后来才知道是公主失踪了。

起先馨月以为皇上是怀疑他们当中有内奸,串通贼人掳走公主,但在反复的审问当中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公主似乎是自己离开的,所以才会不断有人问他们,公主在离宫之前有没有说过想去哪里,或者对哪里感兴趣的话。

在公主刚失踪的头一个月,皇上亲自审问了他们两次,青鸾殿的人个个怕得要死,都以为公主失踪了,他们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没成想他们被关进来这么久,居然一次都没被用过刑,馨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莫非公主失踪的事还另有隐情?

“出来,皇上要见你。”

馨月正在发呆,突然一个狱卒走过来,用钥匙将牢门打开,她愣了愣,慢慢从床上下去,那狱卒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搞快些,皇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跟着狱卒从牢里走出去,来到平日专门审问犯人的屋子,馨月一进去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儿,他头戴玉冠,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披风,桌上的油灯亮光照在他的脸上,馨月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将脑袋垂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惊愕。

皇上怎地清减了这样多?莫非是生病了不成?

跪地问安之后,馨月并没有起来的意思,谁知萧煜身边的太监却搬来把椅子叫她坐,还对她说:

“馨月姑娘坐着吧,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

馨月这下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可是她头一回在皇上面前有资格坐下,她忐忑地瞄了萧煜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得可怕,赶紧将视线收回来,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椅子上。

萧煜没有马上问话,而是过了片刻才开口:“你再将嫣儿离宫之前,斥责宫人那回的事一五一十说一遍。”

馨月心头一凛:“是,皇上。”

其实这些话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要再从头说一次也没什么难的,馨月就按以前那样重新说了一遍,直到说完萧煜都没出声,她住了口,心中禁不住又忐忑起来。

“……平日朕不在的时候,嫣儿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朕。”

令人窒息的安静过去,萧煜终于再次开了口,只是这问题让馨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

“公主…偶尔会提起皇上。”

打从她进来开始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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