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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快过年的时候了。

桑佳因为今年要在医院过年,又不能去买她喜欢的瓜子花生沙琪玛那些年货,情绪挺低落。

桑恬跟护士商量了下,买了两张可擦洗不影响院感的年画,给桑佳和方姨送到病房去。

桑佳嘟囔着抱怨:“这算过的什么年?”

桑恬瞥她:“老太太,记得我小时候你过年要加班,年夜饭就买了两袋速冻饺子,当时你怎么说来着?只要有心,怎么都是过年。”

桑佳心虚的嘿嘿一笑:“你七岁时候的事,还记得呢?”

桑恬又瞥她:“我连你买的速冻饺子是茴香馅儿都记得。”

桑佳看着桑恬往窗户上贴年画:“好吧,那我今年这个年就过得艰苦朴素点。你别说你选的这两张年画还真不错,两个胖娃娃还挺可爱,你和林雪能不能什么时候生两个?”

桑恬贴年画的手都抖了两抖。

桑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可以去国外做那种什么试管……”

桑恬赶紧打断她:“老太太扯远了啊,你还是先把眼前这个年过好吧。”

她跟林雪其实都分手了,老太太还在这儿畅想她跟林雪生孩子,这都哪跟哪啊。

贴好了年画,桑恬坐到桑佳的病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老太太,我过年前还要去出趟差,去趟苏省。”

“去苏省干嘛?”桑佳说:“叫林雪陪你一起去怎么样?刚好快过年了你们就当旅游,她方便请假么?”

桑恬糊弄道:“人家是台柱子好吗?哪能说请假就请假!没了林雪的冰校和酒吧,就像方便面没了调料包,火锅界没了海底捞,女团成员没了小蛮腰!”

桑佳笑:“就你嘴贫!”

等桑恬从桑佳病房出来的时候,天空又下起茫茫的雪。

一个人走在雪地,难免有点落寞,桑恬仰头望了一眼天,莹白的雪粒掉进眼里,冰冰凉凉的,像什么人的眼泪。

而林雪现在又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呢?那边是细雨飞雪,还是阳光灿烂到让林雪早已忘了她?

******

江南,木渎。

小镇的年味,总是比大城市浓得多。

林雪这两天也比之前忙了一些,陪着晁姨去买年货,又帮着准备些乌米饭、松子枣泥什么的。

在厨房忙的时候,晁姨笑呵呵跟林雪说:“等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拜喜神,可灵了,保佑你赶紧找到喜欢的人。”

林雪笑笑不说话。

晁姨看出来了:“怎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雪还是笑,不说话。

晁姨跟着笑:“好,你大了,我不问。”

帮晁姨准备完一锅乌米饭,林雪走出家门。

江南的冬天总是阴霾霾的,却又下不下雪来,透着一股骨子里的湿冷。

林雪从邶城过来,到现在也没适应这种湿冷,总觉得体感温度比北京还低了好几度,但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还是习惯性往河边走。

只是每天站在河边,也不知怎么,河水里只映出她呆呆的一张脸,并没像传说中那样,让她心里想而不得见的那张面容浮现出来。

倒是今天晁姨突然提起拜喜神的事,那张脸就在她心里晃啊晃。

伴着圈圈层层的涟漪,已经看得不那么真切。

她忍不住想:不知一直说着不走心的桑恬,到现在还记得她吗?

“你好。”

林雪听见有人叫她,抬头。

那对她帮着捡过帽子的姐妹向她走过来,姐姐挺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里的桂花糖年糕递给她:“上次谢谢你了,这是我们刚买的,你带回去跟晁姨晁叔一起吃吧。”

林雪道了声谢,姐姐就牵着妹妹走了。

林雪拎着桂花糖年糕站在河边,对着河水一阵愣神,唇角勾起来,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是在笑她自己——

刚才那姑娘的声音,和桑恬有那么些相像。刚才她想着桑恬,恍然间一听,还以为是桑恬站在江南的桥头,像两人第一次遇见那样跟她打招呼。

她又急又喜,眼底几乎有酸酸胀胀的热流要冲出来,她迫不及待想说:“你好,我叫楚凌雪,楚天的楚,凌云的凌,下雪的雪。”

这一次,她一定不再蠢到对桑恬有所隐瞒了。

如果她不再回避这个曾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名字,是不是她们就能重新开始?

然而她一回头,却只看见陌生的一张笑脸。

林雪自嘲的笑笑:像她这么不负责任的溜走,桑恬一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吧?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请问这儿有户姓晁的人家……”

林雪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深:真是魔怔了,怎么听谁的声音都像桑恬?

但她还是忍不住抬头。

然后愣了——

据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备注1)

现在迤迤站在桥那一端与她视线相撞的人,就是她阔别后日思夜想的人。

******

桑恬是来到木渎以后,才发现现代化的电子地图根本不好用。

桑恬跟着地图七弯八拐的钻了不知几条小巷,看上去却离目的地越来越远,还不知怎么绕到河边来了。

还好长了一张嘴,问吧。

迎面遇到的姑娘长得挺面善,刚才特主动跟河边站着的一人打招呼来着,应该是个热心人。

而河边站着的那人,背影懒懒颓颓的有点像林雪。

桑恬觉得自己这毛病得改改——自从林雪走了以后,她就有点魔怔,看谁都像林雪。

“请问这儿有户姓晁的人家……”

桑恬刚一开口,站在河边的人就朝她看过来,桑恬跟那人眼神一撞吓得差点没从桥上掉下去——林雪在这儿干嘛呢?!总不能是来旅游的吧?!

被桑恬问路的姑娘挺热情往身后一指:“就在那边,你可以跟着河边那姐姐走,她就是晁家的。”

桑恬:“……谢谢。”

林雪犹豫了一下,才往这边走来:“你去晁家?”

桑恬看着她:“嗯。”

心里的话却是:好久不见了,林雪。

虽然物理时间上才一个月,却感觉隔了好多个莺飞草长的春,堤岸垂柳的夏,天高云淡的秋。

现在再见,像是沧海桑田以后的又一冬,梅花落满肩头,头顶生出白发。

林雪说:“那你跟我走吧。”

桑恬说不出别的话:“嗯。”

刚给桑恬指路的姑娘,牵着妹妹走出很远,还是忍不住回头朝一对背影看去。

妹妹:“姐姐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走吧,回家去了。”

她只是忽然记起那天想过的一个问题——林雪对着河水想念的,会是多好看的一个人呢?

她总觉得看着今天问路的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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