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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套上外套才发现,桑恬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着, 这才托人来训练场找她。

她一路跑到俱乐部门口,顿时又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

被桑恬看到她跑这么急, 该笑话她了吧?还怎么保持她死傲娇的属性呢?

她还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其实花滑这项运动,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穿着华丽的考斯滕在冰面优雅起舞。 在这背后, 是日复一日极其严苛的训练,尤其林雪这么拼的人, 每场下来, 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头发汗浸浸的紧贴着头皮,会不会不好看?她又伸手理了理。

以前就算面对再多记者的时候, 她可也没想过这些。

慢慢走出俱乐部,果然看到门口有个清丽的身影,踏着双短靴、低头来回来去踱着步,像要踩碎一地月光。

林雪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两天前刚见过?”

快,快说你想我了。

但大姐姐不按套路出牌:“怎么,看来有人不想我啊?那我带来的小礼物也不想要了?”

她慢吞吞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什么,对着林雪晃了晃,林雪的脸立刻就红了——

那是一张拍立得,内容有点精彩,桑恬穿着那套根本包不住俩大奶油团子的女仆装,微微俯身,对着镜头做了一个猫爪的动作。

她不俯身还好,一俯身,那俩团子差点没直接掉出来。

这时刚好有俱乐部夜间巡视的保安过来,其实夜色中隔这么老远根本不可能看清这张拍立得,但林雪就是急得不行。

为了避免她去抠掉人眼珠子这样的人间惨剧,她伸手就抢。

桑恬却早有防备,笑嘻嘻一抬手:“不是不想我吗?”

林雪可没功夫跟她闹,她就是不想任何人有任何可能性看到桑恬那样子。

她越抢,桑恬越不给。

最终林雪喘了口气,伸手勾住桑恬的大衣腰带,晃了两晃,垂着眼尾说:“姐姐,求求你了。”

她甚至还扭了扭腰。

桑恬呆住了。

林雪趁机抢下桑恬手里的拍立得,立马塞进了自己口袋。

桑恬反应过来就要来抢,林雪一把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想你了还不行么?”

“想你了,所以很想要。”

一记直球打出去,桑恬又呆了。

林雪觉得那样子有点好笑,点了点桑恬的鼻子问她:“特意来给我送照片的?”

桑恬犹豫了一下:“还有这个。”

她从大衣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比刚才的拍立得照片大不了多少,却让林雪几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桑恬手里,是一张号码牌。

以前在盖一杨的冰校,温新竹为了训练她们这些小女单更有效率,在她们几乎都穿黑色训练服的情况下,给每个人都编了号,上课时就把号码牌别在自己的训练服上。

晁曦是七号,林雪是十一号。

为什么晁曦比林雪晚来一年、号码反而更靠前?因为她们都是承袭退役师姐的号码,轮到什么号就是什么号。

此时桑恬手里的号码牌,就是晁曦当时的七号。甚至在晁曦做完手术刚回冰校,却被温新竹逼着大强度训练的时候,晁曦有次崩溃把运动服扔在脚边,那号码牌还染了晁曦的血迹。

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那块血迹已经淡的几乎不可见,倒像一块泛黄的陈年污渍。

林雪的双眼却被深深刺痛,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林雪。”桑恬过来拉她。

林雪用力甩开她的手,借着那惯性在她肩上一推,低吼道:“别碰我!”

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桑恬被她吼得愣在原地。

林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

好不容易耗到周四,又到了桑恬可以见白欣诺的日子,桑恬一进诊室,屁股还没坐稳就长叹一声:“哎!果然被你说着了。”

白欣诺点点头:“我就说你操之过急了。”

上周四桑恬跟白欣诺聊到林雪时,就告诉白欣诺她想这么做了。

号码牌是她去黑省找盖一杨时、盖一杨悄悄给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在经历晁曦惨死、楚凌雪黯然退役、温新竹远走他乡等一系列事情后,这号码牌,也只有盖一杨才会一直收着。

白欣诺当时说:“我知道你是想劝服她跟你一起面对晁曦的事,但在她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你这样只会让她受刺激。”

桑恬却觉得不能等下去:“你没看过她训练完的样子,嘴唇都是惨白的,好像把全身的最后一点能量都给用尽了,往死里练在别人那儿是个比喻,在她这儿就是实打实的形容。”

“其他情绪失控的行为我都可以理解,但这种想逼死自己的玩法,不还是因为心里压着晁曦的事么?好像带着晁曦的梦想重新站上冰场,她就对得起晁曦了似的。”

“我知道不是这样,她也知道,我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了。”

但事实果然如白欣诺预计的那样,林雪大受刺激的走了。

这一周桑恬不知给林雪打了多少个电话,她都没接,也再没跟桑恬视频过。

见完白欣诺的这天晚上,桑恬忍不住再次跑到俱乐部。

巧的是,大门口还是上次那个值班员,桑恬拜托他再去帮忙叫一下林雪。

过了一会儿,那人独自回来了:“她说不见。”

桑恬:“你说了我姓桑么?”

那人:“说了,但她说不管姓沧海桑田都不见。”

桑恬:……

她勉强笑笑冲那人道谢:“麻烦了。”

该走了,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带着她,坐到了俱乐部门口的长椅上。

分明天空飘着细细密密的雪,分明郊区夜晚的天气冷得像要冻掉人耳朵。

桑恬打了个喷嚏。

一杯热热的姜茶递到她面前。

桑恬抬头,却不是期待中那张懒懒颓颓的脸,而是刚才那个值班员:“这是俱乐部给我们夜里值班的人准备的,你也喝一杯吧。看你这一头一肩的雪,都快成雪人了。”

桑恬接过:“谢谢。”

那人悄悄跟她说:“姑娘你别在这耗着了,楚凌雪在这训练一段时间我已经了解她了,她决定的事是不会变的,别说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个小怪兽加九个奥特曼都拉不回来。”

他最后总结了三个字:“倔着呢!”

桑恬无奈的苦笑一下。

她何尝不知道林雪倔呢?

偏偏倔的不止林雪一个,她们都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像拉着同一条绳索的两端,越是努力,反而越让对方被磨得满手鲜血。

谁该先放手呢?

桑恬喝了那杯姜茶,胃里最终也没暖起来。

她在雪夜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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