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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在退役以前,是中国首个在国际上展露头角的女单花滑运动员,她是少数民族,从小又有练民族舞的功底,一段根据《孔雀东南飞》编的自由滑节目,曾把她带到过世锦赛第四的高度。

温新竹:“那时我才发现,我是有机会代表中国站上领奖台的,只要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可那时,我还有八个月就满二十五岁了。很多人都说,二十五岁是运动员的一道坎,等我自己到了那一天我才发现,这话真不是吓唬人的。”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体能一点点流失,柔韧性一点点变差,当我拼了命想再练习的多一点,等着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骨折、关节磨损、软组织挫伤……”

“我在国际大赛的成绩掉到第五、第八、甚至第十,曾经触手可及的领奖台,无论我怎么拼命的伸手去够,都离我越来越远了。”

“如果我早一点醒悟,早一点拿出那种拼命的劲头去练习的话,也许中国成年组女单,早就有人站在世界前三的领奖台了。”

她又看着桑恬笑了笑:“你相信么?要是让我拿十年寿命去换二十五岁前的一个月,用二十年去换两个月,我真的愿意。”

桑恬心底一片震撼——温新竹抱着双臂,临山而立,她一直喜欢穿民族风情的服饰,此时扎染蓝裙的宽大裙摆被风一吹,竟有种要带着她融于苍茫天地的效果,好像温新竹这个人随时会消失一样。

温新竹早已放弃了为人的快乐,她的快乐,早已和冰融为一体。

有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燃烧,比如左茗。有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疯魔,比如温新竹。

也许当人要取得一些极端的成就时,本来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温新竹:“我只是不希望小雪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去为她现在没有拼尽全力而后悔。”

“小雪和代清不一样,代清像只天鹅,太美也太脆弱了,我不敢对她施重压,但小雪是狼啊,只要她逼自己一把,她会杀出一片天地的。”

“桑记者,作为她的伴侣,希望你永远不要成为绊住她的那根线。”

******

温新竹说完,就登上她租的车开车走了。

桑恬一个人默默往冰场的方向走,唐诗珊拉开车门跳下吉普,站在路边等桑恬。

她问:“你跟温新竹聊什么聊了那么久?”

她现在连“温教练”都不想叫了,直呼其大名“温新竹”。

桑恬把刚才跟温新竹的对话告诉了唐诗珊。

唐诗珊沉默很久:“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梦想,这在我们医生看来实在太离谱了。你知道身体的一百亿个细胞、每一个都要多努力,才能维持人体存活么?”

她问桑恬:“你能理解么?”

桑恬挠挠头:“怎么办?其实我理解。”

就算她以前不理解,看看左茗,她也能理解了。

唐诗珊叹了口气:“是我的想法太理性了么?”

桑恬笑着挽住唐诗珊的胳膊:“走吧,我们先去帮狼崽子把场地续成六小时吧。”

******

于是等林雪练完,已经下午了。

林雪看上去很累,不过心情很好,像是在为自己的身体能承受这样的训练强度而开心。所幸,唐诗珊所担心的受伤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唐诗珊因为急着回酒店看迟夏,把两人送到城区后,就自己开车先走了。

林雪和桑恬牵着手,漫步在民族风情的街头,远处山腰上五彩的经幡,眼前不远处是一步一跪磕长头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梦想,都有值得自己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林雪晃晃桑恬的手:“我今天是不是表现不错?”

桑恬还惦记着和温新竹的对话,心不在焉的:“嗯。”

林雪居然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不走了,还拉着桑恬的手不让她走。

桑恬有点好笑:“怎么?”

林雪居然点点自己的唇:“要奖励。”

桑恬:“你可别闹了人家整座城都是佛门净地,信仰虔诚着呢。”

“我也虔诚啊。”林雪理直气壮的说:“你就是我的信仰。”

桑恬老脸一红:“那也不行,人家习惯和我们不一样,被人看见不好……”

林雪笑了一声:“原来不是不想,是怕人看见。”

她扬手轻轻一挥,防风外套大大的帽子就像被一阵风吹着一样,罩在了她头上。她手上用力轻轻一拉,桑恬一个没防备失去重心,往她那边跌去。

脸撞进林雪的帽兜,双眼蓦然迎来一片黑暗,却没丝毫不安的感觉,因为林雪一对温柔的双唇,藏在帽兜里温柔的迎接了她。

然后笑着又一扬手摘掉帽子,笑看着脸越发红的桑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桑恬简直受不住林雪这样的目光,拉着林雪:“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林雪还不依:“你以前不是说,如果喜欢的人在运动场上表现很好,都要给送可乐吗?”

狼崽子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撒起娇来没完没了。

桑恬好气又好笑:“我入乡随俗给你买杯咸奶茶怎么样?”

林雪居然点头:“好啊,只要是你买的都好。”

桑恬笑着真就去给她买了一杯。

奶茶暖暖的,林雪揭开盖子先递给桑恬:“你也尝一口。”

桑恬喝了一口。

林雪:“好喝么?”

桑恬:“还行,你喝吧。”

其实此时桑恬的内心,已经把脸皱成了巴哥犬那么拧巴,因为这奶茶齁咸齁咸的她实在喝不惯。

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想:反正小狼狗现在也不怎么尝得出味道,就让小狼狗喝吧。

虽然有点小缺德,也是为了给地球节约资源不是?

林雪天真无邪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问桑恬:“要是我喝不完你不会不高兴吧?”

桑恬:“怎么喝不完呢?”

林雪委屈的皱皱眉:“太咸,喝不惯。”

桑恬一下把眼珠子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太咸啊。”林雪不知道她那么惊讶干嘛:“你不是也觉得咸么?我刚才看你表情都看出来了。”

桑恬:“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味觉恢复了?!”

林雪一愣——

真的,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咸咸的刺激从味蕾直接传导到她大脑,后味甚至泛起一种细腻的苦涩,她有多久没体会过这么丰富的味觉层次了?

味觉不说完全恢复,至少恢复了六成。

桑恬看着林雪呆呆的表情,一下子抱住了林雪。

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温新竹了。

温新竹那些刺耳的话语,表面是刺激林雪,实则为林雪指明了方向—— 在温新竹这位国内最顶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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