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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觉得诧什么都不懂,诧不是一张白纸,它是恶意本身,它应该是黑色的。

在这之前,它什么不懂,甚至连攻击和还手都不懂,但在随着了解人类世界的过程中,它的世界观慢慢开始被构架。

可它是恶意,就算跟着赏南一起生活,它也很难按照赏南理想中的成长路线行走。

它汲取到的,和它输出的,完全不同。

是他,在滋养恶意,而它已经极快地学会了暴力和杀戮,但赏南却还没来得及驯养它。

“诧!”赏南惊呼出声,赏南推开挡在跟前的人,他已经叫了对方的名字,但诧的拳头还是一下接着一下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男人的脸在它手下跟一团肉泥一样,锤出闷响。

赏南蹲下来,握住了诧冰凉的手腕,诧动作顿住,它缓缓扭头看着赏南。

看清对方的眼睛,赏南呼吸一停。

幸好诧此刻是背对人群的,它眼睛变成了绿色,瞳孔像猫科动物的眼睛,竖成针尖样。

赏南以为它停下了,他松了口气,弯起嘴角试图安抚对方,只是话还未出口,诧的手掌贴上他的肩膀,用力推了一掌出去。

赏南身体被他推出去,撞上床沿,他吃痛皱起眉,却听见张婆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有勇气的小伙子。”她指的是诧?都快打死人了还很有勇气?

赏南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这算互殴,可打死人了概念又不一样了。

他几乎没多想,重新跑到诧面前,这次不再是身旁了,而是对面,他唤了声对方的名字:“诧……”

男生抬起头,眼神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和邪恶,看得赏南喉头发紧。

在诧试图再次推倒自己之前,赏南抬手给了诧一耳光。

第226章 恶意

赏南这一耳光扇得很重,可却并不响亮,指腹刮着耳朵过去,半个手掌撞在了诧硬邦邦的下颌,他小臂被连带着震得微微发麻。

挨了一耳光的男生动作顿住,他偏着头,被修剪得不算整齐好看的碎刘海也跟着扬了起来,无精打采地落在额间,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回过头来,针尖样的眼神毒蛇一样盯视着赏南。

赏南咽了咽口水,却不为自己刚刚的举措感到后悔。

而周围围观的人群也仿佛被赏南挥出去的这一耳光给打到,他们齐刷刷涌上来,拉架的拉架,安抚的安抚,在地上捡东西的捡东西。

赏南被两个眼熟的婶子拽着手臂站起来,两个中年女人拉着赏南担心得埋怨,“你冲什么冲?你不怕自己吃亏?你看这几个找事的,哪个是好惹的货色?”

另一个也附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爸妈那本来闭上的眼睛估计得睁开。”

房间里被挤得满满当当,赏南被挤得连连后退,他艰难地抬起下巴想去寻找诧的身影,只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从门口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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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情给了街道办的人处理,他们听见赏南说那小男生跑不见了,立刻喊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大家都长了眼睛,都知道是这些人来找麻烦,不会怪他。

他们让赏南赶紧去找找,这大冬天的,小城又不是什么繁华的大都市,别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赏南听后心想,被拐卖倒不至于,现在的诧,估计没有人类可以伤害到它了。

赏南以为诧会回家,他先回了家一趟,出了电梯,他甚至都还没掏出钥匙,就看见了堆在门口的一堆衣服。

他快步走过去全部翻看了一遍,全是诧今天穿的衣服:高领毛衣、加绒的夹克,牛仔裤,它甚至把内裤都丢在了一起。

“……”

果然是生气了啊。

[14:再不去找,谁知道它会不会气得杀两个人类玩玩。]

赏南把衣服捡起来放到柜子上,门都没进,又转身按了电梯。

他跑去了书店,书店这会儿早就打烊了,卷闸门没有被打开过或者被破坏的痕迹,旁边的窗户玻璃上映出马路上零星的路灯和路过的行人,里头的书架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诧没有在这里。

赏南歇了会儿,跑进了小区的公园,这里是他第一次遇见诧的地方。赏南甚至到第一次见面的那棵树底下转了好几圈。

可也不见诧的踪迹。

14摸不准诧的踪迹,只说它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断断续续的出现信号,心情非常差劲。

[14:被刚认的哥打了能不生气吗?]

赏南站在喷泉池旁边,身后的水声哗啦啦地流淌得响亮非常,耳畔全是水声,还有从正前方刮过来的东风,羽绒服虽然挡了大部分的寒气,可赏南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不太习惯戴眼镜,可原身戴眼镜已经戴得十分习惯,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后又戴上的动作很是流畅自然。

赏南眯眼看着低处的一整片公园,小城地处南方,所以即使是在这样寒冷冻人的冬天,公园也依旧青翠苍绿,树冠紧紧贴着,风从顶上拂过去,浓浓的深绿便泛起波浪来。

看不出有藏人的样子,也没看见有野猫的踪迹。

赏南叹了口气,找不到人,他又没法安心回去,他看了看身后的喷泉池,找了处干燥的瓷砖坐下,坐下时,被冰凉的瓷砖冰得屁股一缩。

“这跟叛逆少年有什么区别?”赏南手指搭在膝盖上,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力感,此时,他意识到了人类和怪物之间的差异到底大得有多离谱。

他被诧的表象蒙蔽,看对方穿得破烂邋遢,吃得猪狗不如,又得知对方常年在外流浪,被人虐待,在生死之间徘徊数次,所以他还真把诧当做一只猫在养了。

黑猫不过只是诧的外形而已,它不是猫,它是恶意。

被信任的人掌掴,使他飞快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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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穿着一身刚从垃圾池里捡的衣服,很单薄的米白色毛衣,袖子上蹭了一大块黑色煤灰,后背脱了线,线头掉在后背,摇摇晃晃。

裤子也是捡的,一条不到膝盖长度的短牛仔裤。

他影子在灯下被拉得又细又长,摇晃的一排线头被风吹了之后缠在一起,像张牙舞爪的章鱼触手。

随着他的走动,路灯的位置也不断地变换,他影子映在了墙上,细细的一条线,和电线杆靠在一起,还没有电线杆粗壮。

诧站在了原地,因为有人在马路旁边叫住了他。

男男女女穿得保暖却又不失时尚,几乎人手点了一根烟,他们像站在一团雾里。

“喂,兄弟,身上有钱没?借点给哥几个花花。”

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几个人,他下颌有一道血线,被哥指甲刮到的,哥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不像它。

男生低下头,看见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变得干净的指甲,因为自己去翻垃圾池又变得脏兮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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