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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丝柔软便尽数消失,被更为低而沉的情绪所取代。

见许清琅似乎有些分神,江瑭伸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脸侧:有感觉好一点吗?

许清琅回神,压下心头沉闷的情绪,勾唇说:“嗯,好多了。”

青年便弯了弯眼睛,回给他一个格外柔软的笑容。

*

海怪被击退后,两艘船便踏上了回基地的路程。

数日后,船只顺利抵达了基地码头。

下船前,许清琅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顶带着兜帽的斗篷,披在了江瑭的身上。

两人从船上下来时,碰巧遇到了正从基地大船上走下来的陈谦华。

和刚出基地时的状态相比,陈谦华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狼狈,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像是没有休息好,也像生病了身体不适。

看到许清琅身边的江瑭,陈谦华瞳眸骤缩,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许清琅反问他:“我的队员,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陈谦华的语气近乎于质问:“他当初明明没有跟着你一起上船,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船上?”

许清琅却面不改色,平静道:“陈教授,你全程没有上过我的船,又怎么知道他没和我们一起出行?”

陈谦华声音一窒,他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

恰在此时,他一直藏在衣袖下方的手,传来些许异样的疼痛。

陈谦华脸色变了变,拢紧袖口,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回程的这些天,陈谦华过得比谁都煎熬。手指尖处那一点细小的伤口并未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愈合,反而逐渐透出些许黑灰之色。

身为日日夜夜和变异病毒打交道的研究员,陈谦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感染了。

但他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就如同其他感染后、却还没有失去属于人类意识的感染者一样。

陈谦华隐瞒下自己感染的事实。

也许是想继续多苟延残喘几日,也或许是依旧心存些许侥幸,陈谦华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但这件事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刻。

两艘船上的人集合后,在基地门口排队等候着检测。

陈谦华满心焦虑,本想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却被熟识之人拉着站在了队伍中间。

好巧不巧,许清琅和他之间就只隔了两个人。

检测的速度很快,前方众人全都通过了检测,很快就轮到了陈谦华。

陈谦华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递到检测员身前,面上强装镇定,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嘀哩一声,检测仪器闪烁着红光。

检测员面色一变:“检测未通过,你感染了。”

他话音未落,陈谦华便猛地转身,扑向了身后队伍里的许清琅和江瑭。

许清琅脚步一错,揽着江瑭避开了陈谦华的身影。

陈谦华却噗通一下跪倒在许清琅身前:“许清琅,你明明也受伤了,我看着他用刀伤了你,刀上有病毒,你感染了,但为什么你没有事?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治疗感染的方法?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许清琅垂眸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陈教授,我没有感染是因为刀只划破了我的衣服,并没有划伤我。”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肯定是不肯救我——”陈谦华哽咽道,“许清琅,之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看在我们之前关系那么好的份上,求你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在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即便是曾经蔑视死亡之人,也无法再保持半分的冷静。

陈谦华跪着向许清琅挪动靠近,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却被许清琅侧身躲开。

“抱歉,陈教授。”许清琅叹息说,“现在的我确实无能为力,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实验至今一直没有成功。”

他的话似乎彻底击碎了陈谦华最后的希望。

陈谦华低头闷笑两声,突然抬头看向被许清琅护在身后的江瑭,他眼眶赤红,语气阴毒:“这是你的报复,对不对?你憎恨我曾经对你做的事,所以才来报复我,对不对?!”

许清琅眉头一蹙,问他:“你做了什么事?”

陈谦华哈哈大笑,面色癫狂指着江瑭说:“你是海妖塞壬,你是变异物种!不是人类!不能让他进入人类基地!不可以——”

‘砰’的一声,陈谦华胸口骤然炸开血花,倒在地上无声抽搐片刻,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许清琅心头一惊,思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动作。他侧身挡在江瑭身前,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说:“别看。”

这一枪并非是门口守卫开的,而是来自于从基地里走出来的另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印着和陈谦华身上同样的标志,看向已经死亡的陈谦华的眸光冰冷极了。

是陈谦华所在的研究所的所长,徐遇。

“抱歉。”徐遇说,“我这位不听话的队员给你们添麻烦了。”

明明这话是对着守卫和检测员说的,但徐遇的目光却扫过许清琅,落在了他身后的江瑭身上。

第148章 双重人格vs双面海妖16

许清琅清楚地感觉到,在徐遇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身后人的身体猛地一颤,逐渐僵硬起来。

许清琅眸光沉了沉。

他脚步微动,身子向旁边挪动了一下,正巧挡在了江瑭和徐遇之间,把徐遇看过来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察觉到自己的衣摆往下沉了沉,是江瑭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服,许清琅的胳膊便向后探去,轻轻抓住了身后人的手腕。

掌心之处所触碰到的肌肤一片冰凉,江瑭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低,此时更是冷得吓人,几乎比那片深海的温度还要更低上几分。

许清琅的手便握得更紧了些,拇指在对方冰凉的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似乎想以此来给予对方些许支撑。

“好久不见,许教授。”徐遇似是没有察觉到许清琅的动作一般,收枪后往前走了两步。

“抱歉。”许清琅却突然说,“我对硝烟味比较敏感,还请徐教授别再靠近了。”

徐遇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枪,站定在原地不动了。

“我倒是不知道许教授还有这样的毛病。”徐遇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么友善,“这么些日子没见,竟然连一点烟味都受不住了。”

他顿了顿,似是意识到什么问:“还是说,你其实是在为曾经的朋友感到难过?”

见许清琅不说话,徐遇便自顾自地说:“没有什么可难过的,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论是谁,都必须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你说是不是,许教授?”

“也许吧。”许清琅说,“研究所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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