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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贺承嗣。

闻玉书收敛了心思,处变不惊地偏开脸,躲开贺巡的手,他说起话来总是江南温柔绵软的调子,像是不会生气一般,好声好气:

“小爷既然叫我一声小娘,就该知道我还是你父亲的妻子,你的长辈,就算你再不待见我,也不要再做如此越矩的动作了。”

贺巡淡定地收回了手,那笑盈盈的眼神还落在他身上,像是有多么喜爱他似的:

“谁说我不喜欢小娘了,小娘生的这么招人疼,还有一把好嗓子,父亲喜欢,我自然也喜欢。”

他太肆意妄为,大逆不道了,旁边的丫鬟脸色惨白,险些要听得昏过去,她攥紧了帕子,冷汗津津紧张又忐忑的心想可千万别被人听见瞧见,可刚这么想,就听见一声男音忽然响起。

“贺巡,你干嘛呢。”

她吓得心脏一阵狂跳,回头一看,那穿着军装,军靴包裹着小腿,迈过门槛往这面走的男人不是贺家二爷,还能有谁。

贺巡闻声偏了偏头,见到来人,也不怕调戏继母被发现,一副不着调的模样扬声:

“呦,二叔,好久不见了。”

他嬉皮笑脸,混不吝的说:“我这不是第一次见着小妈,想和他多亲近亲近么。”

他不待见自己亲爹,但和这位二叔关系还不错,性子也有些相似,恶劣,散漫。

要让丫鬟来说,都是臭流氓,下流胚子,离她家少爷远点!

贺雪风早就办完事回来了,只不过正巧撞见闻玉书要唱曲儿,便没出去打扰他的性质,万一他一出去,小嫂子不肯唱了怎么办?便在门后听着小嫂子弹着琵琶,用江南的调子唱了一首小曲。又欣赏了一番继子调戏小娘的画面,眼看着那边来了人,才不疾不徐地出来,给气氛古怪的二人遮掩点儿。

漆黑的军靴停下,他站在闻玉书面前,和侄子立在一旁,叔侄俩都是强势的人,个子也高,不自觉流露出的压迫力让人不适,闻玉书一袭白色长衫,坐在石椅上,微长的黑发柔软地垂在眉眼,长衫领口露出那一节颈子雪白,怀中抱着一把被爱惜的很好的琵琶,显得更好欺负了。

见他来了,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人,可又突然想起什么,两瓣唇重新合上,不肯再发出声音。

贺雪风看着这一幕,冷不丁的还有点遗憾,心想,自己怕是听不着那声“二爷”了。

他过来没多久,一名小厮便着急忙慌的从小路过来,瞧着这聚在一起的几个人,愣了愣,随后挨个儿低头问过好,看向闻玉书急道。

“大奶奶,瑞福祥的刘掌柜来了,说是那名给咱们旗袍代言的女星突然爽约,报社那边还改不了日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能顶替那位女星的人选,刘掌柜急得不行,来问问您该怎么办。”

瑞福祥是贺家名下的成衣铺子,销售对象都是豪门贵妇,千金小姐,这两年洋装的势头很猛,像这种老字号的旗袍店虽然不至于萧条,但营业额也在年年减少。贺家大部分产业也都是闻玉书在管,他那个人渣丈夫就会在报纸上发表夸夸其谈的言论,没半点用处。

“你别急,我去看看。”

见小厮急得满脸是汗,他声音放轻,安慰了一句,把怀中的琵琶递给边上的丫鬟,起身和贺雪风贺巡告别。

“二爷,巡小爷,我这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贺巡随意地倚着石桌,长腿交叠,笑盈盈地歪了歪头:“好啊,小娘,待会儿见。”

他总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闻玉书没回他的话,垂着眼睫,跟在小厮和丫鬟后面往前走,路过一旁站着的贺雪风时,一直没说话男人忽然开了口,慢悠悠地轻声说了一句。

“……嫂子的小曲儿唱得真好。”

他脚步停顿一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丈夫做的混蛋事儿太多,小叔子和继子都看不上他,最后竟然是他这个当妻子的默默替丈夫受过了,怎么说呢,真刺激。

闻玉书美滋滋地感叹一声。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主桌坐满了人,只有贺承嗣和贺巡中间的位置是空的。

贺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不悦地皱着眉,冷哼一声:“来不来也不提前叫人过来说一声,让这一大家子等着他,果然是小门小户,没规没矩。”

季凡柔坐在老太太和贺承嗣中间,穿着打扮的像个富家千金,刚细声细气地喊上一句老夫人,准备在众人替闻玉书说几句话,以此来衬托自己的教养,就听贺雪风笑了一声。

“民国了,老太太,而且你贺家的门户,我瞧着也不大。”

贺老太太可被二儿子这句话气了个够呛,脸色难看的很,恨恨道:“什么我们贺家!你这逆子难道不姓贺,不是我生出来的!”

贺雪风没戴军帽,也没抹发胶,略长的发随意垂在眉骨下,悠闲地倚着柔软的靠背,大长腿交叠,闻言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贺巡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了会儿戏,便放下去,站起来:

“我去叫小娘。”

季凡柔心思动了动,也道:“巡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贺巡如今对自己那位男小娘正感兴趣,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自然不愿意让人打扰,摆了摆手拒绝她,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他跟着丫鬟到了主屋,没让丫鬟叫人,自己过去,离得老远就听见一道男音迟疑道。

:“我毕竟是个男人,这样能行吗?”

紧接着一道豪爽的女音说:“哎呦我的大奶奶,您就听我的吧!为了这次宣传,我花了大价钱,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要不是实在来不及重新找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好人选了,我怎么敢让您穿这个。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绝不会让他们拍到您的脸,您只只需要拿着琵琶美美地坐在那儿,让他们给您拍上几张照片就成。”

男人似乎有些无奈:“好。”

贺巡听见这两句对话,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他站在门口,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指挥着两个洋人给闻玉书拍照片。

他那位男小娘脱下了沉静秀气的长衫,穿上一身绿底红花儿的修身旗袍,坐在包着一层面料的宽椅中,挺翘的臀撑得旗袍微紧,衬得腰极窄,一串装饰的珍珠项链垂到胸膛,露出来的两条胳膊白生生的,他垂着眼睫,怀中抱着一把琵琶,那身段儿虽不及女子玲珑有致,却别有一番滋味。

刘掌柜美滋滋地看了眼相机,把闻玉书夸了又夸。她为了旗袍卖的好,能吸引来更多夫人小姐,打样子的这几件旗袍改的极修身,但凡有一点儿赘肉都不行,这样上镜才好看,所以那女星不来了,别人穿着就总是差了点,不过还好她家大奶奶虽是男人,却有一副好身段儿。

可惜了,这照片看不出颜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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