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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当初他由高位被打落,跌至谷底,身边曾经的友人迅速摇身一变,落井下石、冷嘲奚讽,背叛者更是不知凡几,也未对他的心绪造成过太大起伏与波澜。

因为这些泛泛之交的师门情谊他一直掂量得很清,未入心肠,看得自然也并未多么重要。

但是这个因为报恩而认下的义妹却是例外。

楼青茗她不仅意外地合乎他脾气,更是在相处与交往中,让他逐渐地心喜,并且放至心底。

他既非无情之人,也不准备以后走无情道,那么这份感情他自然会好好珍视,用心维持。

很快,待丹霞宗的长老交接完礼单礼品,虞勉也轻身跃至中台之上,将手中礼单舒展:“今日,吾无影阁少阁主虞勉,谨在此代表无影阁入典携礼:返元露一坛,龙忧草一斤,炎火鳞三百……祝贵宗万兽朝宗、气运长虹。另以三叶侗草与天心冰莲赠少宗主,祝少宗主修炼顺利、福运绵绵。”

站在上首的楼青茗心头一动,她凝眉对上虞勉看过来的视线,眼底忽而滑过笑意。

天心冰莲是修仙界内一中较为稀少的灵花,美丽绝伦,气味芳雅。

它不仅是各大养颜高阶丹药中的必备灵材,也是备受高阶修士喜爱的芳香剂。只要在身上携带一片花瓣,就能够持续数年的经久留香。

而且,这中香味还会根据修士的体质与灵根不同,散发出不同的味道,其晕染后的体香基本就是独一份,不会与其他女修相撞。

楼青茗直觉虞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只凭当初他们滴血交换熏球时,自己非要在周身布下个隔绝阵法,就是一处破绽。

至于剩下的马脚都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她就完全不知。

只能说,虞勉此人敏锐非常,仅从与自己相处的细枝末节中,就能推断出这一点。

楼青茗向虞勉轻轻眨了下眼,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心意。

虞勉则向她微笑展颜,再与上首的邹存一拱手,便单手背在身手,身姿轻盈地跃下中台。

围观人群中,此时正挂在既明手腕上的贺楼凤君,忍不住从莲子内与几人低语:“我觉得这个叫虞勉的是真心不错,当时茗茗为何不直接对这人下手,而是选择认个义兄?”

白幽迟疑了一下:“不是因为茗茗自己心有所属吗?”

贺楼凤君轻啧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既明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因为这位少阁主的行为模式与思想,都与她都太过相似了吧。”

茗茗对虞勉的欣赏,一如对她自己,这中感觉想要在相互间擦出火花,那是相当的困难。

毕竟太过相似的人,没有太多新鲜与互补感,大多都会成为亲朋,而非道侣。

眼见着内域的三大一等宗门已经呈礼完毕,之后便是外域、莽荒四野、与蒙金大陆那边的一等宗门。

在此期间,众人不仅好好见识了一番各大一等宗门的阔绰程度,更是在那许多天材地宝成斤论捆的堆放中,生出这些东西或许也并非多么值钱与稀少的错乱感。

不过从各宗此番呈出的礼单中也能看出,这些宗门与御兽宗的交往亲疏,与对待御兽宗这个宗门的确切态度。

反正蒙金大陆那边的伽蓝寺,在此之前与御兽宗的交集确实没怎么有人知晓。

当初楼青茗拜了善济为佛道引路人一事,知晓者寥寥,但自今日后,相信两人的关系便会在各大宗内彻底传开,不再是秘密。

等各大一等宗门的礼单全部呈完,之后便是从内域的二等宗门再次开始依次上呈。

倪冬悠身姿挺拔地坐在如意坊的座席间,看着那中台上一堆灵气四溢的灵材、灵草、灵花、灵丹,只觉有些无聊与晃眼。

直到灵山宗的长老上台后,他眸底才闪过一丝兴奋之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灵山宗修士席间。

待看到正坐在台下的面色苍白的随敏君,以及被她抱在怀中牢牢护持好的小男孩儿后,倪冬悠眸光微动,出声叹息:“还小呢,灵气尚未入体,只是凡人。”

荣弦轻笑颔首:“确实。这小家伙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小小年纪就来到了这般场合,见证了各宗大能的一堂汇聚。”

倪冬悠勾起唇角:“怎么会是不幸呢?这于他而言,是何等幸运之事?!”

荣弦闻言歪头,瞅着他的神态,眼底快过滑过一道精光:“既如此,那你方才叹息什么。”

倪冬悠就抬眉笑道:“没什么,只是在叹息蠢人。”

“哦?那应该会是挺蠢的吧。”

“当然,蠢到……不自知。”说罢,倪冬悠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荣弦挑眉,有些乏味地收回视线。

刚好此时台上的灵山宗长老已然下台,那位正趴在随敏君怀中的小男孩儿向对方热情地咧开唇角,露出一双漂亮的小虎牙,转头与随敏君活泼地嘀嘀咕咕,可爱非常。

“啧,这小崽子,长得倒是挺好看。”

倪冬悠目露笑意:“那是当然。”

彦凯闻言,有些奇怪地侧头看了两人一眼。

他不是很明白,为何只是一句简单的附和,从倪冬悠口中说出,竟会有一中奇异的与有荣焉感。

但是当他看到倪冬悠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笑意,又在心中大概揣测着,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也未可知。

荣弦不动声色地伸手,将肩头再次变卷的头发按直,目光似无意地落到不远处正在既明肩膀上兴奋地蹦跳的嫩黄色小鸟身上,目光逐渐幽深。

啊,演戏的人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亲自下场,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会再感到无聊。

只是这次的出手时机,他还需仔细地把握好。

*

此时,雀台厅外的云层中,几位御兽宗长老正一动不动地隐身于云层间,眉宇半垂,就好似是看得入了定一般。

但事实上,由于这场大典的等阶被一提再提,他们现在都时刻外放着神识,保持着警戒的姿态,谁也没有丝毫懈怠。

更甚至不仅是他们,在这处雀台厅的各个角落,还隐藏了不下数位的太上长老,都是为了确保今日大典的圆满进行。

吕朔隐在云层中,看着下方正站在高台上洋洋自得的俞沛,抽了抽嘴角。

这老家伙也是运气好,自从收了这样一个争气的徒弟后,就好像是突然运气好转,攀上了人生的高峰。

现在不仅每天春风满面,喜气洋洋,还动不动地跑到他面前现,看得他牙齿经常性地发痒。

吕朔又关注了会儿下面的大典进程,对不远处的雪姬传音:“你觉得今日会有人来找麻烦吗?若有的话,会是怎样来找?”

他们这次典礼的召开,看似客似云来,修士繁多,但在人员的进出检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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