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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里的想法,没有缘由,就是来自下意识的抵触。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曲游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重要,你我还是你我。”

又拿了一根新的炭笔,用丝帕好好地裹住之后,曲游目光坦荡地看向曲浅鱼,道: “我来给你作画吧。”

“好。”

落笔第一处隐隐可以看出是繁密乌色的眉,若远山含黛,下方则是清月一般皎洁明亮的眸子,眼尾上扬,浅浅的笑意盈出狐狸似的狡黠,鼻尖挺翘,唇瓣如桃花盛开,清凛绝艳的女子勾起唇角,露出高岭之花被采摘下来的柔美温润。

曲游也是第一次发现,曲浅鱼的右眼睑下方靠近脸颊的地方居然有一颗很细很小的痣,她看得入迷,算是艺术生对美丽事物本能的欣赏,那桃花眼中的痴迷,毫无遮掩。

最后的笔触停留在了那个细细的点上,曲游停下动作,目光在画作以及画作后那张清绝美艳的容貌上来回游移,惊觉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画技居然画不出曲浅鱼哪怕一丝的鲜活与神韵。

懊恼地咬住了下唇,她叹了口气,道: “衿宣生得实在明丽,我画不出来。”

一直保持着端正矜持的坐姿,这会儿捂着僵直的脖子揉了揉,曲浅鱼似乎并不在意她对自己外貌的夸赞,只是款款站起身,来到了曲游的身后,凝眉看向那画作中的自己。

浅淡的云雾在她身后缭绕,山间漱石枕流,女子手中执一子,桌上却是对弈的棋局,她眉眼弯弯,清越的白衫随风飘扬,越发衬出仙风道骨来,炭笔独特的纹理显得此情此景更为隐世,曲浅鱼挑起了眉,里面缓缓流露出欣赏的意味来。

“曲游,你过谦了,这画中女子清雅淡薄,一人执子也能对弈,这般心境,是我做不到的,而你,只是看着我便能画出如此神工艺匠的背景,明日的分班考,我想我可以等你的好消息了。”

只是脑子里想到什么就画了出来,没想到会得到曲浅鱼这么高的评价,喉咙都紧张到滚动了一下,曲游摩挲着指尖,很是不好意思, “衿宣这是在给我自信心吗?”

“并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如果可以的话,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好像确实不是在安慰自己,因为那双清寒疏离的目光里难得流露出笑意与期待来,曲游赶忙点点头, “当然可以。”

现下,屋外似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明明只是午后,天幕却隐隐昏沉下去,潮湿的雨滴还有些许被风斜吹进屋内,落在画作上打湿了其中雅致清新的氛围。

肉眼可见的,那双丹凤眼里出现了遗憾的神色,曲游起身去关了窗,道: “没关系的,等分班考完我再给你画一幅就是了。”

“嗯,谢谢你,一会儿该上下午的课了,我记得你们下午应该是骑射课吧?”

“对,是任夫子的骑射课。”

“如今这个天气,还能上吗?”

自来了太学后就一节任夫子的课都没去过,曲游不太清楚下雨天还能不能上这个类似于体育课的户外课程,便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吧。”

“你带了伞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带好多东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忘了。”

“我只带了一把,这样,你先送我去女子学院那,然后你再自己撑伞去马术场吧。”

“诶?女子学院那里,我进得去吗?”

“你进不去,你就送我到门口,我冒雨进去就行了,路程并不长。”

“可是你的身体……”

自然是想要否决这个提议的,毕竟曲浅鱼可是刚刚染过风寒的人,身体又病弱,自己虽说腰间有伤,但这具身子有过习武的基础,没那么脆弱,淋一点雨应该也没事?

然而,曲浅鱼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她觉得自己风寒已经痊愈,稍稍淋点雨不碍事,但曲游身上有伤,若是沾了水,怕是要溃烂流脓了。

“我的身体没事,你现在送我到女子学院去吧,不然上课该来不及了。”

话语很是笃定,像是通知一样,毫无回旋的余地,曲游皱起了眉,面上应了下来,接过曲浅鱼递过来的油纸伞后撑了开来。

额,古代的伞好像有点小?

在现代一个人撑的伞都比这个伞面要大一圈,曲游试探着走了出去,瞧不见阳光的天色下,曲浅鱼的肩膀已经和她靠在了一起,这样才能堪堪遮住被风刮到面颊前的雨滴。

又一次弄不明白心里的感觉了,她抿着唇向前走,伞面下意识往曲浅鱼那边倾斜。

毕竟,以曲游的角度,正好能看清那挽起发髻后乖巧的发旋,侧脸苍白如纸,透出病弱西子一般的柔弱与易碎,几滴雨不听话地落在那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上,或者轻轻扑腾着的睫羽间,如清透的泪珠,更是添了三分柔弱可欺。

然而,好像是被发觉了这一点,自己握着伞的手上突然袭来一阵冰凉,如同冰肌玉骨,曲浅鱼也伸出了手扶住伞柄,将倾斜着的伞面扶正过来,不再让曲游的一边肩膀露在伞外。

无法言说的感觉席卷了内心,仿佛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那握着自己手的手心很是柔软,低头看去时只能看见瓷白如玉的肌肤,曲游发觉自己喉咙都干涩起来,似乎只是被触碰到了手背就已经丧失了全部理智与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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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主打就是一个口是心非

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后就可以突飞猛进啦

第30章 迷茫

自然也发现了她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的目光,曲浅鱼只是发觉这人举偏了的伞后下意识的举动,这会儿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是太亲密了,像是被那逐渐上升的温度烫到了,她赶忙收回手,嗓音低低的,带着怯懦与不安, “你,你看我做什么?”

这算是倒打一耙吗?

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总不能说“你怎么握着我的手”,这样的对话出现在她们之间实在是太奇怪了,曲游轻声咳了咳,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空气中细线一般滴落的雨水, “没什么,就是看看雨有没有淋到你。”

“你的伞这么偏向我,我自然不会淋到。”

有些无奈,眸子里却染了三分笑,曲浅鱼抬手到曲游并不靠近自己的那边肩膀摸了摸,掌心向上时有些许水光闪烁其中, “看,明明是你淋湿了。”

怎么说呢,私心被这样明目张胆地点了出来,曲游仿佛还能感觉到手心触摸自己肩膀时的力度,她尴尬得脸通红,破罐子破摔一般道: “那我不是怕你淋湿了生病吗?今天早上你躺床上的时候,我真的怕你是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今早确实病得有些严重,曲浅鱼承认这一点,也知道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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