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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平时闲话两下,倒是没跟他们顾家有什么仇怨。
“原来是你,怎么,你有什么事儿吗?”顾云舒见是他,表情也只是淡淡的。
却说顾云舒为什么是这样态度,原来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武义跑来找他的原因了。
毕竟像是武义这种人,是只爱往有利益的地方钻的。顾家如今已经是一穷二白,能够让他武义看上的,也不过是他们家的那几本书而已。
果然,在顾云舒问完之后,那武义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笑嘻嘻说道:“顾少爷,我来找你也是为那几本书的事儿。县里许员外可是说过了的,愿出二百两银子买。你看你这也没必要跟这钱过不去不是?”
云舒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哼,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们家的古籍有过估价,其实别说二百两,上千两还是有价无市。
现在虽然读书垄断并不严重,毕竟寒门也可考科举了,只是有些书本有名字在却没有人见过,因此是垄断的知识,云舒他们家祖上出过宰相,早年有许多绝迹了的藏书。
哪怕后来分了支脉,每家的藏书依旧不少。但因为是文人养家,一旦无人做官了,也没个经营的本事的话,就不能像有爵位的贵族那样,一直富贵许多代。
“诶?我这话怎么了?顾少爷,你可别这么瞧着我啊。”武义见云舒冷笑,心里有些毛毛的。
之前去顾家也见过这位顾云舒少爷,平时只觉着他性格温吞内敛。之前买书的事儿,他去提过,顾云舒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再说。
如今居然直接怼在他脸上,武义被说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少年,究竟几张面孔啊?
“我这不也是好心么。你家老爷如今病得不轻。把那几本破书拿出来卖,好歹能换几百两银子,请个好大夫,也能让你爹早点好不是。这书堆在家里也是给虫蛀了。
平时也没人打你们那书的主意,许家老爷如今肯叫我来说动,一下子愿意出二百两银子买书。望眼整个县内,只怕没有许家老爷这么好的人了!”武义说着,还朝云舒比了个大拇指,将那狗腿之心表演了个淋漓尽致。
顾云舒懒得跟他说,只摇了摇头,作势要走。
“诶,顾少爷,你不肯卖书也别急着走啊,总要给个理由,我也好跟许家交差吧?便是这书卖得便宜些,好歹也是些钱啊。虽说你们顾家没了那书还有几个有钱亲戚可以投奔,也不至于为那点银子犯愁。
你爹可是就一条命呢,你们读书人家,成天孔子老子的在嘴里念叨,说什么百善孝为先,别说你们读书人,我一介粗人也知道孝字怎么写。难不成,这书比你爹的命还重要?”
云舒听了这话,点头道:“我爹看来,确实书比命重要。”
“那是你爹病糊涂了,你不能万事由着他啊。”武义道。
“不是我说,如今就是许家出二千两银子,我们家的书就是真的泡水发霉了,也不肯卖的。我今儿才提过要卖书,我爹就给了我一耳光,不是我不许卖,是我爹不许的。
若要卖了书,我家老爷气出个好歹来,那我才是真的不孝了。武老哥,你也知道我爹是个什么脾气,他平时轻易不肯打骂人,如今又病到这种程度,我怎么还敢提卖书的事儿?”
“况且,武老哥你或许不知我们家这书的价格。这本来是藏书,跟普通店里卖的书有很大不同,要看作者系谁,书上备注,还要看字迹。因是古人亲笔所著,有心人要收藏,说不得真能卖到两千两银子。就像你买画,名家的画也是千金难求,同小儿随意画两笔的玩物怎么可比?许家趁人之危,见我父亲生病,用孝道来逼我要我贱卖书本,这不是侮辱我,是侮辱圣人。就是要卖,我也是卖给有缘人,许家如何卖得?”
武义哪里想得到顾云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之前多少感觉到,顾家之所以不卖书,可能就是价格不满意。
刚开始许家答应的是五百两,武义想着他们顾家那几本书哪里莫非是金子做的,也要五百两银子?因此故意压价说是二百两,想着多走几趟,三四百两也就罢了,自己还能赚个差价。
“这书居然能卖两千两银子?”武义伸出手指来,眼神都看直了。
顾云舒见他无知,也没再理会,很快便走开了。
武义想拦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顾家不肯卖书,他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顾家的家底摆在那里,虽没落了,几十年前却也是望族,要不是顾家老爷这一代不善经营,现如今还能算是县里的头等人家呢。
听人说顾家家里还出过宰相,光这一条,说出来谁人敢得罪?就算再穷也有贵亲戚,他们又不是一般人家,得罪不得。要不然许家这么有本事,怎么还找他客客气气的上门买书呢?
若是旁人,给了银子还不愿意卖书,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许家直接找人抢了书,再把人打一顿,只怕借那家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告官的。
顾云舒离开了当铺门口后,便到了镇上他叔叔婶子家里。
他们家是按照字辈来起名字的,老祖宗定下十二个字“云、腾、景、行、金、玉、贞、良、兰、松、志、英”这几个字轮着换,到云舒这一辈正好换一轮,是云字辈分,而他父亲叔叔就是英字辈。
他叔叔叫顾英磐,父亲名叫顾英礼。
他们顾家祖辈真的出过宰相。但是这已经是好几辈人的事儿了,原本顾家分了三脉,云舒他们这一脉十年前还不住在这里,也不曾分家。
是他爷爷那一辈去后,云舒的父亲也不懂经营,只知道往外花钱,而且喜欢交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每每遇到有人受苦都会不忍心,所以常几十两几百两的施舍别人。
自己只得个慷慨人士的标签,便心满意足,放到现代来说,就是个圣父体制。
原本这还好说,他们家就算钱没了,顾英礼好歹是个读过书的,再不济,给人写写字也饿不死。
只是云舒的叔叔沾上了赌字,因为好赌,把加家里的财产全败了干净。催债人上门要剁手指,云舒的父亲不好看着弟弟被人砍手,便把屋子卖了,然后带着一家人回到祖茔生活,好歹他们这里有地有房。
但是叔叔也彻底让他父亲失望,于是二人分了家,他叔叔后来也知道错了,没有再赌。
结果天意弄人,后来顾英礼得了病,这几年时间里用药请大夫花了不少钱,能卖的田地家具以及林氏的首饰全都卖了干净。
林氏的娘家也不富裕,无法接济,顾家才闹得这样一步田地。
顾云舒的叔叔虽然不赌了,但是也没有谋生的本事,都是靠着老本过日子,把田租给了人每年收租金,平时困难的话就把老物件拿去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