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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殿下,好大的官威啊。”乔迟身受重伤,满脸惨白,竟还是忍不住开玩笑。

应云渡生气的问:“为何将我支开?我是天子的儿子,他们不会拿我怎样,倘若我在?你身边……”

“天家无父子,你不了解你的爹。”乔迟摇了摇头,神情疲惫:“别掺和?这摊混水,回?你的瑶光山吧。”

大奉军把乔迟押入了大牢,她伤得很重,他为她上了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地牢昏暗潮湿,气味浊闷不堪。

乔迟靠在?木栏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不着调:“这一世算是又搞砸了,说不准我很快就会死。”

“死了以后,下一世,本楼主就做个大将军。位高权重、万人之上,金印紫绶、国之柱梁,所有人都得跪在?我面前,所有人,咳咳,所有人都不能对我指指点?点?。”

应云渡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侧颜,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如果你要?做将军,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将军。不过……”他笑了笑,像是在?自嘲,“我不会让你死。”

乔迟又问:“如果有下一世,你要?做什么,还是和?尚?”

“对,还是和?尚。”应云渡神情平和?的点?头。

乔迟扭过头来看他,认真道:“那?你要?像这一世一样正?常,否则,本楼主一定狠狠地收拾你。”

“还有,我的大名,叫做乔知予……”

那?一天过后,乔迟没?有好好呆在?大牢里等着应云渡救她出来。

她逃了,逃到?了四皇子的府邸,逃去见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应云渡再赶到?那?里时,只看到?漫天大雪里,乔迟躺倒在?雪地上,身上扎着匕首,身下是不断洇开的殷红的血,姻姻两手?是血,满脸是泪的守在?她的身边。

“乔迟!”他仓惶的跪倒在?她身边,想要?把她救回?来。

可她腰腹的伤口太大,冒着热气的血不断从里面涌出,无论怎样都止不住。清秀的脸上,青黑的死气已现。

“姻姻,为,什么?”乔迟躺在?雪地里,睁着眼,缓缓呼尽了最后一口活气。

“因为……我是人啊。因为我是人,可你只是把我当做工具罢了。”

乔姻看着地上的乔迟,脸上的神情似笑还哭,“叔父,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也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催我成婚,催我生子,说是对我好,可我知道,你的心是冷的,你只是把我当做工具罢了!”

“我不期待任何人的真心,我乔姻也不要?真心,我要?至高无上的权势,我要?生下皇子的儿子,让他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我是他永远的母亲,只有他会永远爱我,不像女儿会出嫁,不像丈夫会纳妾,也不像你……一边给我最好的,一边,却瞧不上我。”

乔姻顿了顿,想是想要?压抑住心中?愤懑,可还是哭出了声:“我也不想这样,是你教的!叔父,你把我当做工具,我也就这样对你,开心吗?痛吗?”

“这么多年,我这么听话,这么想要?讨好你,所有人都喜欢姻姻,可是叔父,你为什么连笑都不对我笑一下?我恨你,我好恨你!”

“谁不爱我乔姻,谁就该杀!你们都是贱人,全?都该死,全?都该死!全?部都该成为我儿的垫脚石!”

雪地之上,应云渡颤着手?擦去怀中?人脸上的血痕,看着她逐渐冰冷的躯体?,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人撕去一片血淋淋的肉,疼得他眼前发黑、胸间窒闷。

“乔迟……”

不该是这样,明?明?不该是这样……

她此生明?明?少造了这么多杀业,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难道做好人反倒该横死,做恶人益寿连年,这是什么道理?

天道,轮回??谁来解释?

因缘,业报?属实可笑!

如果这就是她命定的结局,一辈子潜行暗处,被本该成为战友的将士围剿,最后死于至亲手?里。那?这命,他就要?替她彻底改过!

胸口的莲花铜镜隐隐发烫,顷刻之间,眼前光芒大盛。

光芒之间,他垂眸看向怀中?女子苍白的脸,悲伤的眼底隐藏着难以觉察的情愫。

要?为你,种善因,结善果。

于诸惑业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

第30章 第三十癫

这一个世界,没?有淮阴侯,没?有摘星处,没?有不知阁,自然也不会有应云渡熟悉的那个乔迟乔知予。

摘星处与不知阁原本所在的据点,空空如也,盛京淮阴乔氏的家主,另有其人。

应云渡站在大千世界中央,望着?四周人潮汹涌,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将他席卷而去。

蕉中覆处应无鹿,汉上从来不见花。

是否一切只是幻中生幻,无论一身戾气的淮阴侯,还?是狡黠聪慧的摘星处楼主,都只是他在莲花铜镜中看到的一场幻影?如果说世界只是一场纸上风月,那这亦真亦假风t?月中,是否真的曾经有过她?

他举起双手,缓缓合十,口?称陀佛,可诸天神佛并没?有给他回?答。

“二皇子殿下,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回?宫吧。”王福公公跟在他身侧,劝了又劝。

“找人呐,不是您这个找法,要画像,要贴榜,还?要布下悬赏。回?宫,让大家伙帮您找吧,陛下他挂念您已久了。”

应云渡无处可去,只好随王福回?了皇城,做上了从未真正做过的天家子弟。

这个世界的至尊已经垂垂老矣,言谈之间舐犊之情?深深,可当他抬起头,在那张威严莫测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温情?,只在那双如鹰隼的眼眸里,看到剑戟森森,看到尔虞我诈,看到一环扣一环的戒备、审视与谋算。

至尊是天子,不再是他的父亲,在至尊布下的偌大的棋盘中,他也变成了一枚棋。

他被?扶上了储位,成了大奉的太子,天下的储君。

“……嫡长子应云渡,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立储大典上,曾为了这个位置厮杀不休的三弟和四弟遥遥望着?他,眼里的不甘都快要化为实质,但很快,又忍耐着?小心翼翼的掩去。

谁都没?想到,至尊竟选了一个根基全无,一心念佛的废物做太子,可仔细一想,又都能?揣测到这是为何。他是一个幌子,一个傀儡,一个毫无威胁的儿子,让年迈的至尊可以安心做这天下的主人。

他站在高台上,垂看百官随着?礼官唱词而纷纷稽首,抬眼见远方天穹浩渺无垠。天地?间没?有一丝风,一只蝴蝶从他面前翩翩而过,让他的视线随着?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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